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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頭一次進觀測廳的人,反應都會和斯彭斯差不多。這兒像是個優雅的帶穹頂的圓形小劇場,一個彷彿由巨大水晶構成的球壁包容着它。特殊設計的壁燈只有朦朦朧朧地照亮圓廳的下半部,金屬地面光滑如鏡,反射着暗紅的光亮。
有半邊的圓牆上排滿了發亮的小格,每個小格里是一塊極其脆弱的記憶水晶,神祕的火花在其間星星點點地閃爍跳躍,這兒就是神聖的程序所在地,是飛船上體積最小,也是最重要的貨物儲存地。整個人類文明的知識都存儲於此。如果願意,也可以這麼說,這兒是姑姑的大腦。
氣勢更加逼人的另半邊圓弧吸引了斯彭斯的視線,它實際上是全透明的。陰森可怖的黑色深淵赤裸裸地展示在每個人的面前。在黑暗籠罩的穹頂下,是燭龍那八爪魚般巨大的鋁鋼軀體,一抹暗淡的紅光舔着它光滑冰冷的金色表層。
“別去碰那玩藝兒,”我告誡他說,“那是姑姑最精密的儀器之一,我們必須依賴它尋找目的地(如果有的話),如果你膽敢拆下燭龍的一枚螺絲,就死定了。”
“聽着,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就乾脆別到這兒來,我們不在乎你。”史東在一邊冷冷地說。
觀測室裏的其他大孩子沒有說話,他們看着斯彭斯的眼光是冷冷的,他們不喜歡他。我傷心地想,我們船上的每一個人幾乎都互相不喜歡。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幾乎馬上就同樣憎恨斯彭斯了。
從踏入觀測廳發光的金屬門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原來的機械迷斯彭斯了。基因中深深埋藏着的遺傳條碼攥住了他,讓他看清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他天生是一名優秀的天體物理學家。從那一天起,他以一種不尋常的熱情投入到燭龍的物理觀測和研究中,把機械學和我這個昔日舊友拋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