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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兇險,和戰兩難,軍機處及總理衙門當政的王公大臣,除了極少數的孫毓汶之流,依然能夠好官自爲以外,其餘的都覺得肩頭沉重,心頭鬱悶,渴望着能夠有人分擔艱鉅,打開困境。
而在言路方面,早有人在批評,醇王實在不如恭王。這話在醇王當然聽不到,但許庚身和閻敬銘等人,卻很重視這些輿論,不過這是大大的忌諱,自然只能藏諸心底,即使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亦不能透露。
如今又不同了,至艱至危的局面,百孔千瘡,一時俱發,外面全靠一個李鴻章左支右應,極力撐持,朝中是連醇王自己都覺得這副千斤重擔,實在挑不動了,一再向他所信任的許庚身和孫毓汶說:“總得再找一兩個有擔當的人,幫着點兒纔好。”
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孫毓汶只是順着嘴敷衍,許庚身卻終於忍不住了。
“王爺,”一天單獨相處,他故意不着邊際地問,“這一向見了六爺沒有?”
“那裏有功夫去看他?”醇王答說,“聽說他三天兩頭跟寶佩蘅逛西山。我就不懂,國事如此,他那兒來的這份閒情逸致?”
“王爺憂國心切,六爺只怕也是藉此排遭。”許庚身又說,“王爺的難處我知道,就少個身分相配的人,來跟王爺配戲。”
“這話怎麼說?”
“王爺主張大張撻伐,一伸天威,誰不佩服王爺。不過形勢所迫,和局能保全,亦不妨保全。苦的是王爺又主戰,又主和局,雖是承懿旨辦理,話總說不響……。”
“着啊!你這話說得太痛快了!”醇王搶着說道,“我就是爲這個,覺得說不出的彆扭。一個人怎麼能又做岳飛,又做秦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