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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目看了半晌,微微細眼沉思,神色倒無喜無怒,下刻挑起眉梢,同殿角偏門摸進的大太監胡黎拋了個慣用的眼波,隨意一笑便帶三分邪氣:“又要勞駕胡公公拾掇了,裴某罪過。”
胡黎將手從袖中擡出,揮了揮,讓身後小太監疾行入殿替少帝寬解更衣,被裴鈞這一瞧一笑,搞得一張尖下巴麪皮上掛起些紅暈,雙眼中精光乍現,衝裴鈞狐狸似的眯了起來:“裴大人今日可比往日都走得早啊?”
裴鈞眼尾一勾,好整以暇地以問答問:“胡公公能不知今日是何日?竟還問我。”
胡黎神情上的笑稍稍一滯,還未出言,二人旦聽極遠處傳來一聲莊重肅穆的沉沉鐘鳴,曠然餘韻散在天光裏,良久不盡。
裴鈞微微一頓,聞之心道,方纔御案上瞧見摺子還不盡信,可此時聽這聲響便是祭壇的皇汶鍾,就真印證了今日的祭壇,果真有祭禮。
按他一貫的好記性來講,這也該當正是他所想的那祭禮。
見裴鈞難得出神,胡黎眯着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兒,逗趣假勸道:“裴大人喲,替皇上操心也不是這麼個操法,總還得顧念着自個兒休息不是?今日雖是庶宗祭祖的日子不假,可同您裴大人也沒甚干係,都是太常寺的活路,由晉王爺好生拾掇着呢。可巧聽這聲鍾,這會子當是完事兒,您要去搶活計早晚了,等着禮部落了文書,不也有馮侍郎替您擔着麼,有這功夫,您多陪陪皇上豈不好?”
目色一轉,他又瞧着裴鈞的眉眼狡笑道:“便是不陪皇上,同咱家閒說上兩句,不也好麼?”
“庶宗祭祖”,是皇親宗室旁系在仲冬時候入宮拜會先祖的祭祀,慣常由太常寺操持,宗室中擇一人攜領,而皇族宗室中當事的一向是今上的七皇叔姜越,便是胡黎口中的“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