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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風把臉轉了個方向說,這個方面苟有志已經有實踐經驗,其實根據苟有志種植的過程看,不是那麼難——“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柳風似乎今天專門來講這些內容的,在此之前,他確實做了一番“功課”,熟悉有關政策文件、技術資料和相關的藥材知識。
當然,柳風把宣傳演講的地方確定在珍珍家裏,還有一個內容就是看望梅梅,他聽說梅梅和武澤天去衛生院看病回來了,也不知道梅梅得的什麼病(他以爲張委任是專門拉着梅梅去看病,後來才從張委任口裏得知是張委任參加黨委會順便捎過去的——不過與專門拉去看病沒有區別),他把眼睛朝坐在炕上的梅梅看過去,梅梅顯得麻木不仁漠不關心,也似乎在認真聽講專心思考,或者進行着漫無邊際的回憶——基本看不出什麼特色來,他講過的關於政策、種植和土地流轉事項,更多成分是講給梅梅聽的,他的思想目的是通過演講能夠更進一步引起梅梅對他的重視、認可以致產生愛情——其實這是柳風的真正目的。
梅梅與柳風的目光突然間互相碰撞像四把劍也互相刺疼了對方,梅梅似看非看地緩緩地把臉轉向窗外,不知道是爲了躲避柳風的目光還是窗外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或者美麗的風景出現,柳風不得而知。
在坐的人個個嘰嘰喳喳議論起種植藥材和流轉土地的話題,只有柳雨一言不發,也許是弟弟柳風在這裏以村幹部的身份充當主角,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或者自己純粹不懂得什麼藥材種植的施肥、收集和打包一類的事情,在蘭蘭給孩子餵過奶以後,就從蘭蘭手裏接過女兒又吮又舔地抱着出門看樹上剛剛綻放的花朵。
梅梅看着哥哥柳雨抱着自己的小侄女,心裏翻起連續不斷的漣漪,她想她不應該把孩子打掉,她應該生下來,有一個孩子多好,雖然生一個孩子要忍受巨大的疼痛,但是沒有疼痛和悲傷就沒有歡樂,任何歡樂都是由痛苦換來的,就像懷孕前的歡愉和生育時候的疼痛一樣。其實生育一個孩子並不是很難,因爲女人天定是生孩子的——這是“上帝”賦予的“責任”——任何一位偉人或者小人都是每一個母親懷胎十月生來的,唉!沒有生育孩子的女人只能算作一個女人,只有生育了孩子的女人才是母親——甚至能夠成爲一位偉大的母親。可是,她究竟不知道這個已經“處理”的孩子是哪位“王子”的骨血,如果能夠分得清楚是哪位“王子”的孩子,那麼就一定要生下來,現在她想起醫生雪梅的話,擔心自己以後不能夠懷孕,失去一輩子生育孩子的功能,那是多麼可怕和後悔,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莽撞,她怎麼沒有想到把孩子生下來做個DNA堅定,就能夠確定是誰的孩子。對於“處理”了孩子的事情自己並不後悔,真正後悔的和後怕的是她擔心自己不再生育了,於是,她的兩行清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同時匯聚在下巴那裏感到發癢,她沒有去擦那些發癢的淚水,因爲這淚水還在連續不斷地湧出,擦也擦不完,那麼就任其自然流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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