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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月·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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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五年一月五日晚,貴州北部大雨傾盆。
在距離遵義約四十五公里的一個叫團溪的小鎮裏,以賣戒鴉片藥丸爲生的土醫生羅福元正和幾個朋友在一間茶館裏緊張地商量着如何迎接紅軍的到來。羅福元經常到遵義城裏去進貨,結識了遵義的中共地下黨員周司和。受周司和的委託,羅福元成立了一個“紅軍之友協會”,準備在紅軍到達遵義時安排住宿和籌集糧食。幾個人的祕密商議一直持續到半夜,散夥後羅福元冒雨回家時,在空無一人的小街上沒走出多遠便嚇了一跳:狂暴的風雨中,小街兩側的屋檐下,靜悄悄地站着很多荷槍實彈的士兵。黔軍絕不會在大雨中站得這麼整齊。羅福元小心翼翼地上前一問,是紅軍!
紅一軍團二師六團渡過烏江之後,奉命迅速向前突擊。官兵們在大雨中一直前進到了這個小鎮,然後休息等待下一步的命令。沒過多久,渾身溼透的紅軍總參謀長劉伯承也趕到了這裏。羅福元趕快招呼人爲紅軍服務,但是六團的官兵堅持不進百姓的家,鎮子裏的百姓一時間都很感動。因爲前幾天,從烏江退下來的“子彈兵”——當地百姓這麼稱呼黔軍第二十五軍副軍長侯之擔的兵,不只是因爲這是“侯之擔”三個字的諧音,百姓們還說那些兵就會一個勁兒地開槍。“子彈兵”跑過這裏時不但亂放槍,還搶了幾家店鋪。在百姓們拿出食物和熱水招待紅軍的時候,劉伯承被領進了鎮上西醫楊德甫的家裏休息。第二天凌晨時分,劉伯承接到了中革軍委“迅速佔領遵義”的電報,他隨即帶領六團自團溪出發了。臨走的時候,劉伯承送給楊德甫一本宣傳土地革命的小冊子,還給了這位醫生一張簽有他名字的字條,字條上寫着:“此爲開明人士,不得侵犯其利益。”
接近中午的時候,偵察員報告說,距離遵義還有大約十五公里,前面的村莊是敵人防守遵義的一個外圍據點。劉伯承立即命令六團分兩路發起攻擊,要求全殲,不能讓一個漏網的敵人跑回遵義縣城去報告情況。
六團的攻擊開始了。老天好像漏了一樣,雷聲滾滾,暴雨傾盆,水霧瀰漫。駐守在這裏的是黔軍易少荃旅的一個營,惡劣的天氣使這個營的警惕性很鬆,而且他們認爲即使烏江防線垮了,紅軍也不會這麼快到達這裏。於是,當他們被包圍的時候依舊全然不知。紅軍的槍聲響過之後,黔軍在大雨中左衝右突企圖逃出去,但是沒有成功,包括營長在內的一部分黔軍被打死,另一部分做了俘虜。爲了瞭解遵義城內的情況,紅軍在俘虜中找出來一個連長、一個排長和幾個出身貧寒的士兵詢問,詢問開始前紅軍給他們每人發了三塊大洋。黔軍官兵平時都聽說紅軍個個青面獠牙,一旦落在紅軍手裏就會被挖眼睛抽腳筋。可是現在,這些紅軍長官說話極其和氣,放在他們每個人手上的光亮亮的大洋更令他們不知所措。在把遵義城內的情況全都如實地說出來後,俘虜們要求把自己的軍服就地脫了。
劉伯承提出:“仗要打好,又要避免大的傷亡,還要節省子彈。”紅一軍團二師六團團長朱水秋和政委王集成爲此想出了一個辦法:化裝詐城。
六團穿上黔軍軍服的官兵足足有一個營,除了留下一個戰鬥連以免詐城不成強攻時使用外,偵察排和全團的三十名司號員,都被挑選出來擔任化裝詐城的任務——爲什麼集中挑選司號員不得而知,也許是因爲這些小紅軍個個都是心眼兒多多的機靈鬼。
負責化裝詐城任務的幹部是一營營長曾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