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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這個網站上下載了一個屏保軟件,並啓動了它。它的背景也是黑色的,下半部是射電望遠鏡接收到的信號在一個三維座標系中的顯示,看上去像是在鳥瞰一座由無數摩天大樓組成的超級城市,很是壯觀。在左上角,顯示着一條快速變化的波形,這是信號中正在被分析的部分,還有已完成的百分比,我看它運算了5分鐘,只完成了0.01%。
“太妙了!”我拍案叫絕,使得辦公室中的其他人驚詫地看着我。那邊比我們經費充足的科學家們在遇到與我們一樣的難題時,能想出如此富有創造力的節儉辦法,我真爲自己汗顏。我立刻去新概念,當我見到電腦前的林雲時,果然不出所料,她正在做一個主頁。
接下來要乾的事情就是把需要計算的數學模型分成2000個並行計算單元,這是一件繁重的工作,我們幹了有半個月。然後把這些單元與那個屏保程序連接,放到主頁上,網絡編程比SETI@home要複雜,因爲計算單元之間還要傳遞數據。最後我們把主頁上傳,滿懷希望地等待着結果。
三天後,我們發現自己有些太樂觀了。訪問這網頁的不到50人,下載了屏保軟件的只有4個人。留言薄上有兩條留言,全是道貌岸然地警告我們不要搞僞科學。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林雲說,“偷樑換柱,把我們要計算的數據上載到SETI@home的服務器上去,攻破他們的服務器並不難,這樣,下載他們的屏保程序的大量電腦將爲我們工作,並按程序中設定,讓他們把結果傳給我們。”
我沒有反對,我發現,但你渴望某樣東西時,道德的約束是多麼無力。但我還是想出了一個辯解:“現在有十多萬臺電腦爲他們幹活,我們只需其中的兩千臺就行了,幹完我們就走,對他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其實林雲根本不需要像我這樣的自我安慰,她把電腦聯到因特網上,飛快地幹了起來。看着她那輕車熟路的樣子,我難以想象她以前都在網上幹過些什麼。兩天後,她成功地把我們的數據和程序放到SETI@home的服務器上(後來知道,那服務器的位置在伯克利大學)。
從這件事我明白,林雲的道德約束比我要少得多,爲了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
只過了兩天,我們在SETI@home服務器上的那兩千份屏保就都被取走了,計算結果開始源源不斷地彙集到我們的服務器上,幾天來,我和林雲常常一連幾個小時看着計算機上那不斷增加的數據,想象着散佈地球上的兩千臺電腦爲我們工作的情景,很是陶醉。
但在第八天,我在雷電所打開電腦,登陸到新概念的服務器上,發現計算結果的回傳停止了,最後傳來的是一個文本文件,裏面的內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