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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她會不情願,可是她出乎意料爽快地拿過電話。
我沒有理會她,依着平日裏下了班的匆匆節奏趕着我回家的路,於是童年很快就被我甩開很遠,這樣我就不用聽到她與父母的對話。是爭吵,是掉眼淚,或者是體諒,我想他們分明應該是無話可說的。
突然我的袖口又被拽住,是童年已經掛了電話小跑着追上我,指了指路旁的好利來:“看起來很好喫,明天是中秋節,你不買月餅麼?”
我看着她攥着我袖口的右手,戴着一塊價格不菲的男士表,套在她堅瘦的手腕上顯得大而不當。
十四年前,這隻手也是這樣攥着我的袖口,把袖子抻開了很遠。那是媽媽用粗毛線織就的外套,釘着深棕色牛角扣,裹在身上彷彿隔離掉一切風寒。
那一天,沒有風雨,是朗朗的晴空,我看着八歲的童年,好像看到那張褪了色的照片上永遠沒有能夠再長大的女孩,瘦骨嶙峋,卻生機勃勃。
二
每個人都知道,童話活不長,或許,童話自己也瞭然於心,所以,她總是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在兩個一模一樣的生命悄然分裂在混沌中時,命運的選擇,僅僅是一個巧合。二分之一的生死,我們各執一端。我常常會這樣想,便常常就生出一帶而過的恐懼感。
這恐懼感在八歲那一年根深蒂固,再也無法拔除,於年久失修的歲月裏在體內悄然攀爬,開枝散葉,深入一切的血脈。
我看到童話閉上眼睛的時候,就知道她再也不會醒過來。我不相信她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或者她還依然在我身邊這樣顯而易見卻應當被信任的謊言。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