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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種樸拍手笑道。
韓岡幾句,豪爽無比,正合種樸脾氣。他站起來舉杯邀約,衆人便轟然和應,一番痛飲,賓主盡歡。
種建中與韓岡同學兩年,關係只是平平。但今夜偶遇,一番相談,只覺得與韓岡意氣相投,人物風采爲生平僅見。酒後席散,種建中和種樸便硬拉着韓岡去秉燭夜談。
直至次日清晨,談天說地了一夜的韓岡,方被種建中兄弟倆給送了出來。韓岡的才學見識皆是一流,縱然無法像當日對王厚那般借勢縱論,使人五體投地,但已經足以讓種家二子深感敬服。
回到自己院中,三間廂房的房門都是大開着,無論劉仲武還是路明皆不在房中。李小六這時已經起來,韓岡走進房門,吩咐一聲,他便端來了梳洗用具。
拿着滾熱的手巾擦着臉,韓岡順手指了指隔鄰,問道:“劉官人和路學究呢?”
李小六回道:“劉官人一大早去馬廄照看他的馬去了,好像蹄子磨得厲害。路學究則牽着他的騾子出去了,不知是要做什麼。”
韓岡隨口應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路明的騾子本是昨日那位倒運的胖蜀商的,還附帶着一駝價值不菲的貨物,路明從邠州帶來的土產別看多,卻賣不上價,邠州的名產只有一個——就是田家泥人,一對能值十貫有餘。除此之外,並沒值錢的東西。要不然,路明的那頭老騾子的背上,貨物也不會堆成一座山。
而從蜀商那裏弄來的貨物,只看包裹外形,就能確定是蜀地特產的綢緞。蜀錦貴重,即便是最便宜的絹羅,也至少值得三四十貫。只是如今關西稅卡森嚴,韓岡又答應帶他一起上京,騾子不可能跟得上驛馬的速度,乾脆全賣出去換成盤纏。對於路明的想法,韓岡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