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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惠卿只是天章閣侍講,兼同修起居注,照常理並沒有議論此等朝事的資格。但他身爲天子近臣,隨意發上幾句議論,誰也不能說他不是。
趙頊也沒在意呂惠卿撈過界的行爲,“眼下已經是深冬,華州之事的確不可拖延了,郭源明也的確不能勝任。依呂卿你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本來王安石是想讓呂大防去知華州的。但趙頊覺得呂大防此人難得,便將他留在了朝中,放到了審官西院上。但現在看來,這個處置的確是錯了。要是呂大防這位能臣在華州,不至於到了臘月還有華州流民走上了潼關道。
呂惠卿則道:“還是先自朝中派遣使臣前往察訪,流民在道的事究竟是真是假,還有人數多寡。如果百十人,陝州在那就是危言聳聽了。至於是獎懲之事,還是等救完了華州百姓,再論其餘。”
趙頊默默地點了點頭,呂惠卿的意見,纔是公忠體國的做法。先救人,其餘等賑濟結束了再說。不像有些大臣,一心放在政爭上。前些日子,以地震山崩爲藉口,請天子將王安石罷相的奏文,如雪片一般地擁往了崇政殿。反而說着如何賑濟、救災的奏文,卻是寥寥可數。
趙頊多讀史書,拿着災異作爲武器,用來攻擊政敵的故事,他在史書上見過不少。當時就想着日後對此要警惕,可事情落到自己的頭上,想法就不一樣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上天的警示也許是真的,趙頊一這麼想,就越發地感到心驚肉跳。幸好事情沒變得那麼糟。
呂惠卿冷眼看着趙頊的神色變換。
他所侍奉的這位天子,說聰明也聰明,做了近六年的天子,政事上一概門清,許多事都瞞他不過,連帶着在京中的耳目消息也越發的敏銳,不再是熙寧初年時的稚嫩可比。
但趙頊最大問題便是心志不堅,極易受到外事幹擾。華州地震山崩,讓反對新法的一干舊黨重臣羣起而攻,拿着市易法爲突破口,聲言這是上天對天子不行德政的警示。那段時間,這位皇帝都有了廢除市易法的想法。要不是王安石和他們新黨中人這些拼命堅持,國事必然大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