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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潤甫也從閱卷的工作中抬起頭來,反問道:“難道湖廣利夔的文采就好了?”
“滿篇說了這麼多西事,也只有陝西的貢生才能寫得出……”鄧綰的笑容意味深長,轉手遞給了鄧潤甫。
鄧潤甫不以爲然地接過試卷,看了一陣,笑容突然也變得跟鄧綰一模一樣:“變法撥冗,王業興至百年;因循苟且,帝統止於二世。以兼併六國之法而治六國,何以不亡。此一句別出機杼,道前人所未道,難得,難得!”
呂惠卿驚訝地看着鄧潤甫。這兩句說着變法的好處,的確讓人滿意,但鄧潤甫的評價未免高過了頭。
“豈不見《過秦論》中‘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易也’?此篇當是化用其義,豈可謂之道前人所未道?‘併兼者高詐力,安定者貴順權,取與守不同術也。’天下一統,自當改弦更張。始皇禁文書而酷刑法,先詐力而後仁義,以暴虐爲天下始,故而生死國滅,卒爲天下所笑。這道理,賈長沙【賈誼】早就寫明白了!”
“‘秦任商鞅,二世而亡’,謝公可沒覺得賈誼說的有理。”曾布一邊批改着試卷,一邊卻不忘跟呂惠卿唱着對臺戲,“這一句中的見識不算差了,比謝安要強!”
呂惠卿搖搖頭,正準備反駁,鄧潤甫卻已經將卷子遞了過來。呂惠卿拿過來展開細看,很快,他的脣角抽了一下,似是在冷笑。然後真誠的笑意浮了上來:“這一篇文章別的倒不論,唯獨一個‘勢’字說得甚好。漢高順勢而爲,約法三章代暴秦之苛刑,遂得關中人心;王莽逆勢而行,遽行古制亂天下之正道,故而身死國滅。皆是變法,順勢而爲當是正理。”
“漢高、王莽,這還真敢寫!”曾布隨手在面前的卷子上點了一點,搖頭道,“若是取中,恐怕貼出去後,西京就會有人問了:如今天下洶洶,皆爲變法,按這卷子中的說法,是順勢還是逆勢?”
“李昉不喜談利害,秉政不改一事,只因其時立國未久,制度初定,不可妄爲。可當今天子登基時的時勢,丞相的百年無事扎子已經說得夠多了,大勢需變法,豈是羣小所能移?只爲西北之事,變法便是必然。兵事無糧餉不行,青苗、市易不皆是爲國用而理財乎?河湟功成,亦是變法之力也。中國苦西北二虜久矣,富國強兵自是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