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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到最後哪怕近在幾千米之內也幾乎無法看清海面上有什麼東西。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中,整個德國北海艦隊以25節的速度向西南方向挺進。
埃裏克·貝少將走出艦橋,登上了左舷的露天甲板。面對凜冽的寒風,他翻起大衣領遮住耳朵保暖,極目遠望之下,遠處海天混沌一片,耳畔只傳來發動機單調的轟鳴聲。作爲先頭部隊,他再次奉命率炮擊編隊開路。他已知道W艦隊就在冰島東北方向不遠處,他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認爲今天夜裏很可能遭遇英國人。
他在心裏暗暗祈禱,最好不要和英國人撞在一起,如果非要狹路相逢,也希望時間能晚一點,一旦今夜被敵人糾纏住,就無法完成夜間穿越冰島-法羅羣島水道的任務,明天萬一被發現後的損失會很大——今天艦載機表現有多猛大家都清楚,6萬多噸的軍艦就這麼被幾十架飛機送到了海底。如果艦隊不能在明天天亮後迅速脫離敵軍防空圈,整支北海艦隊將面臨比今天更猛烈的空中進攻。
不過,他和庫梅茨不一樣——後者對馬沙爾下達的今夜就進行穿越的命令持反對意見,認爲太過於危險,他反而認爲如果海嘯行動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須加快速度,在圍剿英國巡洋艦隊時已浪費了一天,如果再浪費一天,本方面臨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多。
持相同態度的人還有E艦隊指揮官漢密爾頓少將,在收到今天下午有關戰報後,他倒吸一口冷氣——德國人的航母和艦載機實在是厲害得有些不像樣,所以他雖然奉命向東北方向開進並截擊德國艦隊,但他希望碰面時間最好能在上午,他想讓本方護航航母上的艦載機協同陸基攻擊機發揮最大效果,因此他只用不到13節的速度緩緩前進。
這種良好的願望到夜晚11點多時被完全打破。一直向東南方向前進,奉命去截斷德國艦隊的W艦隊中的紐卡斯爾號(南安普敦級)輕巡洋艦發現了三個模糊不清的雷達信號。
“這是敵人的艦隊麼?”
“不一定,也可能是海浪反射的回波毛邊,但……”專業士官艱難地報告道,“這些亮點在艦隊現有航線延伸線的右翼(南面),如我們不去查看,萬一真是敵人艦隊,他們就被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