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對於四個莊子裏的鄉紳和大戶們,魏佔奎就換了一種方式。錢,鄉紳和大戶們是一定要出的,否則魏某人也沒法壓服其他人。但具體數額,就可以坐下來商量了。手頭寬裕的可以多捐,手頭不寬裕的可以少捐。實在臉皮厚,不怕被人罵吝嗇鬼的,拿糧食頂也可以。若是信不過魏某人的品行,怕魏某人藉着抗日的名義中飽私囊,還可以派親信來監督。反正賬本掌握在方圓幾十裏唯一的老秀才,鐵血會的老軍師魏丁手裏,每一項支出都列有明細,大夥隨時都可以查驗。
衆鄉紳和大戶們的家產多,更怕日本人打過來,落得人財兩空。況且魏佔奎那廝看着粗豪大度,心胸卻未必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寬闊。一旦得罪了他,被他半夜裝作土匪找上門來,恐怕大夥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頭吞。
所以,魏、肖、魯、楊四個村子的鄉紳和大戶們,也不敢真的駁了魏佔奎的面子。捐助的錢糧只能比魏佔奎開出的底價多,不敢比魏佔奎開出的底價少。反正即便魏佔奎這小子不值得信任,還有老軍師魏丁在那看着呢。人家那可是堂堂的秀才公,讀了一肚子聖賢書不說,品行在十里八鄉也是有目共睹的,不大可能打着抗日的幌子來欺騙大夥。
有了錢,有了糧,想要發展壯大,接下來的兩件事情自然是招兵買馬和置辦武器。頭一件好說,聯莊會既然叫聯莊會,村子裏青壯,就有出丁的義務。可第二件就比較困難了,二十九軍前身是馮玉祥的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接受中央政府改編之後,一直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連自己的兵工廠都沒有,當然不會將來之不易的武器出售給地方民團。而走私商人那裏,因爲這兩年華北一直在打仗的關係,軍火賣得極貴。一支半新的漢陽造,就要賣到十塊銀元。至於可以壓二十發子彈的盒子炮,則要賣到一百五十塊大洋以上,還要提前好幾個月支付一半兒定金纔有希望拿得到。與貴得離譜的槍支相比,子彈倒是便宜些。山西那邊從兵工廠裏“流落”到民間的,鞏縣那邊因爲不合格而被“銷燬”了的,隨時都能供貨。但一粒子彈也要五分錢,與一斤白麪價格相當。
鐵血會即便錢糧再充裕,魏佔奎也不敢太敗家。長槍只買了一次,就不再跟黑心的商人聯絡了。盒子炮至今爲止,也只買了七支。他自己兩把,三位副會長和老軍師魏丁每人一把。還有一把掛在議事廳的牆上,作爲激勵士氣用。說好了將來誰殺日本人最勇敢,就獎勵給誰。
作爲一個揹負着血海深仇的少年,張松齡無比渴望能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槍。但掛在鐵血聯莊會議事廳牆上的那把,他卻絲毫不敢指望。不光是對那把盒子炮不指望,就連對鐵血會的未來,他都非常不看好。並且這種灰暗印象隨着時間推移,還在慢慢加深。換句話來說,在鐵血會里邊待的時間越長,他對這個組織的瞭解就越深。而對鐵血會的瞭解越深,他越覺得這支隊伍前程渺茫。
“光買,肯定不行。會里頭的這點兒錢來得不容易,咱們得省着點兒花!”對於鐵血會眼下所面臨的困境,老軍師魏丁心裏也很着急。東奔西跑四下張羅了一段時日,卻沒收到太好的效果,便異想天開地又將飽含着希望的目光放在了張松齡頭上,“小胖子,你讀的書多,見識也廣。你也幫我想想輒?怎才能不花錢,或者花比較少的錢,把弟兄們給武裝起來!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只要你能立下,我就跟魏佔奎去說,讓他提拔你當中隊長!”
“您老人家都沒招,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對於面前這個裏裏外外都透着股子邪氣的老軍師,張松齡是惹不起也躲不起。“除非我給家裏頭寫信,讓我哥幫忙在山東那邊看一看。可那樣的話,你就得答應我哥哥,讓他接我回家!”
“不行,不行,咱們鐵血會又不是綁票的土匪,怎麼能拿你換軍火?!”聽完張松齡的話,駝背老軍師魏丁立刻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還有,你爹是貨棧老闆的事情,千萬別再讓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哪天老夫我一眼照顧不到,保不準就有人拿你的手指頭去向你家討要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