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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臉!”彭學文只來得及提醒了一聲,便第三次被砸翻在地。明知道自己打不過張松齡,也一直對妹妹的慘死負疚於心,他不願意再反抗。雙手抱着腦袋,任由鉢盂大的拳頭在自己身上亂捶。
“你這喪盡天良的蠢貨!你這心胸狹窄的小人,懦夫!那天怎麼沒被鬼子打死,那天怎麼死的不是你?!怎麼不是你?!”張松齡毫不客氣地痛揍彭學文,一邊打,一邊抬起手來不停地抹臉。周珏、田胖子、陸明、彭薇薇,這些鮮活的面孔就在昨天才跟他告別般,一張張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如果不是你非要弄什麼投票表決,咱們早就走了,怎麼會拖到那天早上?!如果不是你嘴巴賤亂翻舊賬,姓秦的怎麼會注意到咱們?!如果不是你非要把薇薇從北平城帶出來,如果不是你逼得周珏無路可退,如果不是你……”
那麼多如果,只要隨便落空一條,當日的悲劇就不會發生!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彭學文,受了周珏的好處卻不懂得感恩,沒事非要跟方國強爭執向南還是向北,弄出個投票表決來還心虛,非要逼着彭薇薇“出賣色相”來拉票……
打着,打着,張松齡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年多來刻意遺忘在心臟深處的悲傷宛若洪流,衝破了理智的閘門,從雙目中噴湧而出。抱着腦袋任打任罰的彭學文也滿臉是淚,擦了把嘴角上的血跡,哽咽着回應,“我怎麼知道姓秦的早就跟鬼子勾搭上了?我怎麼知道小鬼子的特工已經滲透到了葫蘆峪?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了,周珏他們也活不回來了!還不如跟我一道去殺鬼子和漢奸,完成他們未竟之願!”
“老子被你害了一次還不夠,還讓你再害第二次?!”張松齡停住拳頭,大聲咆哮。“老子過些日子自會給他們報仇,用不着你這個懦夫!”
“我不是懦夫,不是!”彭學文搖頭否認,滿腔悲憤都化作了一句怒吼,“老子親手砍下了姓秦的腦袋瓜子,老子把秦德綱的腦袋擺在了薇薇的墳頭上!不信,你可以去葫蘆峪打聽,看姓秦的到底是死是活!”
“你已經殺了姓秦的?!”張松齡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跌坐下去,對着彭雪文的眼睛發問。
“今年春天,我帶人專程去了一趟天津。從法國人的租界裏翻出了他,一刀砍了,帶着他的腦袋去祭奠了大周和薇薇他們!”彭學文點點頭,咬牙切齒地回應。“他以爲躲到天津去就平安脫身了。老子那天對着大周他們的屍體發過誓,只要還剩下一口氣在,就一定讓姓秦的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