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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年青時雖然曾經放浪形骸,但中年後戒菸戒酒戒色,甚至連茶水都不喝一口。就憑這份毅力,在一衆黃埔生眼裏,就甩出了國民黨內其他競爭者無數條街。而反觀國民黨內那些有志問鼎逐鹿的大佬們,或者貪戀杯中之物,或者貪戀女色,甚至還有一大堆鴉片鬼,無論從哪種角度看,被蔣校長踩在腳下都不冤。
作爲曾經的黃埔生,毛人鳳深知賀耀祖爲什麼把一杯葡萄酒強調得如此神祕。對着電話千恩萬謝地說了一大堆,才戀戀不捨地跟老前輩再見。轉過頭來,對着徐、魏兩名下屬的臉色也捎帶着變和善了許多。
“兩位可能要多辛苦幾分鐘了,彭家給自家子侄造勢造得太賣力,已經驚動了校長。咱們得把所瞭解的真實情況仔細梳理出一個報告來,趕在下午三點之前,由我親自給校長送過去!”
即便他不做特別說明,徐、魏兩人也知道今天是沒時間再想午飯的事情了。當即齊齊答應了一聲,取出紙筆開始與上司一道撰寫報告。按照賀耀祖的預先提醒,三人在報告裏頭基本做到了據實而書。所有推斷出來的內容只要沒有證據一概不寫,甚至連北平站與黑石寨方向最近幾天一直保持着聯絡的事情也主動替對方隱瞞了下來。
這樣寫的報告難免會被人認爲做事不力,可與“欺君”罪名相比,毛人鳳寧願被罵上幾句廢物。被罵做廢物,至少他還有機會學習改正。欺君的帽子萬一戴到頭上,這輩子恐怕都很難東山再起了!
等一份精雕細琢的報告出籠,時間也到了下午兩點左右。看看外邊的雨已經停下,毛人鳳換了一身軍裝,坐上汽車直奔美玲摟。由於人口的湧入速度已經嚴重超越了山城的吸納能力,城區的交通如今擁堵得厲害。好在羅家灣19號與行政院距離足夠近,軍統局的車牌子又沒哪個不長眼的交警敢攔,他倒沒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很快就在行政院內下了車,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地走向雲岫樓前。(注1)
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帶着金絲邊眼睛,身穿中山裝的瘦子站在距離美玲摟不遠處的大樹下,直勾勾地盯着樹幹上的螞蟻看。毛人鳳冷撇了撇嘴,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皮笑肉不笑地跟對方打招呼,“哎呀,這不是葉副局長麼?這麼早就趕過來了。鄙人一直聽說中統局的幹部敬業,連喫飯睡覺都不忘工作。怎麼樣,在行政院的樹下有什麼新發現?找到大槐國的奸細了,要不要卑職派些弟兄來協助進剿?!”
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副局長葉秀峯是美國匹茲堡大學的碩士,雖然爲人剛愎狹隘了一些,學問卻是中西兼修。聽到大槐國三個字,豈能不知道毛人鳳是拿南柯一夢的典故來嘲諷自己?雙眉之間立即湧起一股黑霧,瘦削的臉也愈發顯得蒼白,“您毛副主任手下的弟兄,葉某可真勞煩不起。弄不好連小米飯都沒做熟,鍋先被他們給砸了。毛副主任也來向委員長彙報工作麼,那可真巧。葉某在美國讀書時,養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邊散步邊考慮事情。沒想到毛副主任也有同樣的嗜好,不知道是在滬上求學時養成的呢,還是在潮州求學時養成的呢?!”(注2)
毛人鳳早年曾經求學於復旦,不知道何故未能畢業。轉投黃埔軍校潮州分校後,又因身體適應不了軍校的訓練強度而生病退學。所以沒有拿得出手的學歷,一直是他本人的心病。此刻被葉秀峯這個匹茲堡大學的碩士當面揭了短,臉色也登時氣得如同一張白紙。咬緊牙關強忍了好一陣兒,才嘆了口氣,幽然回應,“毛某求學時心向革命,哪裏能養成如此高雅的好習慣?倒是葉副局,當年學問做得那麼出色,如今卻不得不把全部心思都用來琢磨黨務政務上,實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