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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年滿腦門問號。她在北京的異性朋友不多,就連醫科大護理學院的五年同班同窗,也是清一色的女生。又不至於是倪哲,產科六病區人人都認識他是她弟弟。
她掂着牛奶走到休息區,裏面坐着三三兩兩的家屬,一時間找不到熟識的面孔。直到片刻之後,末排靠近角落的位置有人緩緩起身,倪年立在與他剛巧形成對角線的地方,整張臉剎那間褪光了所有血色。
她動彈不得,一陣陣不可控的目眩當頭襲來,暈得前方只剩一片無望的白光。
韓序躊躇着沒邁開腳步,這一猶豫,只夠眼睜睜目睹她手裏的袋裝牛奶啪地掉在地上。
“年年!”
過道無人,一男一女面對面靜坐。
狹長的走廊橫在他們之間,更像一段失落三年的光陰。倪年視線低垂,絲毫沒有落到韓序身上,只盯着鋪地的花色磚塊,好像眼前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墓。這樣的沉默令人難堪,韓序把手伸進口袋裏掏煙,想想身處的環境,只好作罷,換口氣問她:“你有沒有好一點?需不需要做個檢查?”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哪裏?是在晉光小學門口,還是在開元寺的東西塔下?居然已經記不清了,出竅良久的倪年回了神,語氣淡得像碗未加鹽粒的清湯:“我剛獻完血,供血不足引起的頭暈而已,你沒必要想得太複雜。”
還是講了話。她早就決定,再也不和他講話的。
久別重逢,終於這樣坐到她面前,韓序竟然覺得無所適從。回想起方纔倪年突然昏厥在地的一幕,他拼命按住百般情緒,眼裏的細微情愫卻怎麼也藏不住。撐着發熱的內眼角,韓序故作輕鬆:“倪哲呢?是念大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