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覺醒來時,屋裏靜悄悄的,午陽幾分西斜。餐桌上留有倪年準備的食物,司徒今抽了兩片吐司麪包,抹上果醬幾大口吃掉。昨夜一直捯飭到凌晨四點,塗塗改改,畫面大體構思已經成型,但--直覺告訴她還差了些什麼。
嚼完食物,司徒今回房收拾掉滿地廢紙團,決定出門理個頭。
的士停在天壇路這頭的巷子口,司徒今付錢下車,白花花的陽光當頭襲來,曬得瞳孔一陣收縮。她隨手擋了擋,視線順着西園子四巷灰撲撲的外牆一路北走,五米寬的天空下,兩側人家屋檐高低起伏。原本開在巷口的那間理髮店,已經換上了棋牌室的燈箱,恍然間像一塊拼圖拼錯了地方--有些符號總在記憶裏活得轟轟烈烈,而在現實中沒落得不着痕跡。它們就像知難而退的隱士,輕輕地動身離去,以此作爲對市井故人的臨別善意。
司徒今撥撥扎進眼睛的額髮,笑而不語。崇文宣武都作古成了東西城,她究竟哪裏來的衝動天真,指望一間小小的理髮室永恆?
直到站在社區5號樓四層的一扇門前,她還在嘲諷自己如此發神經。
拔地二三十年的老樓,樓梯間裏都是光陰的味道,有些陳,也有些沉。那扇至今都未更換的防盜門,舊得像個耄耋老人,司徒今揣着風衣口袋與它面面相覷,不說話,也沒動靜,彷彿是在給它時間將自己辨認。
而它安之若素,反襯得來人通體拘謹。
“你找誰呀?”
神遊中的渙散目光突然找回焦聚,司徒今抬高眼皮,一位下樓丟垃圾的鄰居正一步一臺階,十分熱心地說:“你是找司徒家吧?他犯病住院了,家裏頭沒人,唉……”
司徒今清清嗓,喚了聲:“李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