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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什麼我管不着!”
“管不着我就着涼!”
“活該你着涼去!”
“着涼讓你揹着上醫院!”
“上醫院使大針扎,疼死你!”
被子就在兩人不依不饒的鬥嘴中縫完了,然後田巧巧該喊:“下一個!……我警告你們這些小姐,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桑採我也不管啦……”她罵罵咧咧,直到把所有人的被子全部縫完。
讓她提供勞動力援助的決非桑採,也決非她屬下的女兵們。舞美組常在刷景片時拉她去,這活兒是很難找到人幫忙的。景片上繃的布要先刷一層豬血和黃泥,這樣在舞臺上纔不透光。田巧巧將兩隻袖子捋到胳膊根,雙手插在大盆裏,那淤成塊的豬血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有時還得脫去鞋襪跳到盆裏去踩。雖然桑採知道這是個能掙“表現”的機會,也不免跑得遠遠的,生怕“一對紅”這時對上她。每當田巧巧一身腥臭回屋時,同屋的姑娘們總要在門口預先放盆熱水和一塊肥皂,然後幾個人拼命抵住門,她什麼時侯冼涮乾淨,什麼時候才放她進來。她惱恨之極,在門外一口一個“小姐”地叫罵,說是她們的思想遠比她手上那些粘乎乎的玩藝髒得多!
隊裏有人評價田巧巧和桑採是“一對積極”。
有人不同意:“一個是真積極,一個是假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