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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來寶聽了聽:“你神經過敏!”他甩開贊比亞的手,依然象着魔似的刨着。他的理智崩潰了,想不到此刻還有任何比刨地瓜更重要的事,包括生死。他受不了採娃的眼淚,受不了其餘三個姑娘因飢餓而幹縮的眸子。
遠處果然出現幾個人影,也許是聽到這邊的聲響,弓身縮背地摸過來了。
“快走!壞事了!”贊比亞用喉音說道。數來寶急忙將地瓜往長襯褲裏裝,他決不情願落下一個地瓜。贊比亞急了,狠狠踢了他一腳:“快走!……”
人影已逼過來。數來寶一時不知所措。贊比亞顧不上再想什麼,突然從地上躍起,把一梭子彈射出槍膛,只見田埂上的人影前翻後仰,栽進水田濺起大片的水花……
“快跑!”贊比亞說,“往東——鑽進那片芭蕉林!……”
“你跑吧!我掩護!……”數來寶拖着半自動,趔趔趄趄地迎着敵人跑去。
贊比亞一把揪住他的子彈袋:“夯貨!……你暈什麼?往那邊!”他將他搡出去老遠,直看他邁着兩條笨拙的腿跑向芭蕉林,才使勁吞了口冰涼的唾沫。下面該他的了……
又一場考試結束了。總算完了。楊燹騎車出了l大校門,突然產生一個願望:想喝酒。鑑於下午這場考試,他在萍萍的酒席上只用酒滿足了一下嗅覺。再說喬怡在場,喝了酒誰擔保他的感情不會決口?感情的水位直線上升,防護堤也得不斷加高。有這種說法:喝酒能使可愛的人變得更可愛;使討厭的人變得更討厭。他斷定自己在酒後不是那種“更可愛”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