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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個小院門口,她對他說,“在別人眼裏,你是由我領來的。”她意味深長地笑了。
“沒說的,你走你的。我十分鐘後再進去。”
望着她苗條的背影,他決不承認她漂亮,他只覺得她容貌和神情裏有某種讓人不能一眼看懂的東西。他喜歡她那獨特的敏感,這敏感使她與他產生一種微妙的抗衡。不得了!這就是那倒楣的愛情吧?我會這麼快愛上一個女孩子?他孃的。楊燹獨自做了個鬼臉。
當天下午,他在二樓陽臺上拉琴時,一個胖子打着快板走過來,幾乎把全隊所有人的名字加綽號都向他介紹了。他首先指着自己:姓丁名萬,字胖子,號數來寶。接着數下去,樂隊指揮廖崎叫“了不起”!拉大提琴的季曉舟叫“三毛”!使喚板胡的田巧巧叫“大田”又名“黑田大佐”,那個舞蹈隊的小積極叫桑採,因年齡最小人稱“採娃”。然後他得意地宣稱自己很具有起綽號的天才。
楊燹笑道:“那你也給我來一個吧?”
丁萬遠遠近近看了他一會:“你黑,就叫你贊比亞吧。”他打着快板正要走,被“贊比亞”一把揪住,指着樓下,“那個細挑個的……”
沒等他說完,丁萬就回答道:“她叫喬怡。我可沒敢給她起綽號,說她什麼都不象。”
但楊燹馬上來了“靈感”:她應該叫“蕎子”。蕎子,苦甜摻半。好。絕。
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使他和“蕎子”的關係陡然飛躍了一步。那天下午,一羣姑娘在院裏幫舞美組製作佈景,地上鋪了很大一張網,姑娘們把剪好的布質樹葉粘上去。那是個慢工細活,常藉助姑娘們的耐心。他下樓去打開水,還沒走近,幾個姑娘就同時咋唬起來:“靠邊走!靠邊走!別踩着了!”
過後聽見姑娘們在問:“這黑皮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