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永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馬廄在營房外幾十米的地方,他剛走了幾步遠,這時幽靈似的出來個哨兵,那個兵輕聲喝問,誰,接着一束白光照到了他的臉上,那束光刺得他的眼睛痠疼,同時他本能地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他剛要回答,那個手持電筒的站哨戰士已經認出他來了,慌忙說,哦,是指導員呀。把電筒熄滅,又退到了夜色中。王青衣爲剛纔的失態暗自難過,從來到草原開始,他好象就是個新兵似的,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新鮮與不適應。連剛纔那聲戰士的斷喝他也竟沒有能夠應付,可真夠讓人難受的了。馬廄裏的燈很亮,好象有好幾個人似的。他走進去,他有些想不到的是,馬廄裏可真乾淨,地面上打掃得片塵不染。御掉了鞍具的馬匹都安祥地在那裏喫草。響動是從另外的一間馬廄裏傳過來的,他轉過去,看見成天與連裏的獸醫蹲在那兒,好象在給一匹馬灌腸,那匹馬被繩子從四面固定在馬棚的中央,那馬好象很痛苦地在那裏來回刨着前蹄,成天用手緊抓着那匹馬的嘴,獸醫在用一根很長的管子向那匹馬的鼻孔中輸一種黃色的液體。成天看到他,用眼睛向他致意,“這麼早,沒有睡好吧,昨天我聽馬格說你有點高山反應,是不是反應太厲害了。”
王青衣有些不好意思,“沒多大事,那匹馬怎麼了?”
“你說公爵呀,它昨天可能喫到了野花,那草有毒,我們給他把腸子洗出來。”成天用力地按住那匹馬,同時一隻手在那匹叫公爵的馬的臉上輕輕地觸撫着,王青衣看着那隻手,有些不解地問,“公爵是誰?”
“就是這匹馬呀,這兒的每一匹馬都有名字,就象人的一樣。我那匹叫做先知,這邊的這匹叫流浪者,靠那邊的那匹白馬叫做王子,你慢慢地就會知道它們所有的名字,它們也會記住你。”成天笑着解釋,這時那匹馬已經給弄完了,他甩甩手,走到王青衣的身邊,看着那些馬,一一向王青衣介紹。王青衣對馬的認識可能只是一種書本與電影上的地步,成天向他說起那些馬時,他覺得有種挺怪的感覺,當然也很新鮮。這個連長給他的感覺很有味道,也很有意思,他挺喜歡與這樣的連長打交道,讓人從心裏有種很愉快的舒服。
天色悄然間亮了,太陽還沒有出來,大地上閃現着一層霧似的金白,草在腳下是一種深深的黑綠,他發現草原上的草是會變化的,他記得昨天他看到那些草還是一種淡綠與褐黃的色澤,現在竟是這樣的一種深色。草地上到處都是晶狀的露珠,它們一顆顆地掛在草葉上,很象一個個小小的媚眼。他深吸了口氣,頭竟有些隱然的疼痛,那是種什麼樣子的疼呀,他的眉皺了下。成天關切地說,還是不舒服吧,高山反應你這還是輕的哪,上回蘭副司令回來看連隊,沒想到喝了幾杯,到了晚上連呼吸都差點沒了,要不是當時搶救及時,蘭副司令可能會遇到危險哪?成天感嘆着。
王青衣聽成天提起蘭副司令,有些意外,“蘭副司令的身體那麼好,還受不了這兒,聽說他當年就是這個連的首任連長,還在這兒呆了十幾年,他的身體竟然也無法適應?”
“上年紀了,他離開這個連的時間太長了,回到這兒他都有些不適應了,不過從那以後,聽說他就把酒戒了。”成天感嘆地說,他把臉轉向王青衣,“老連長對這個連很在意,以前他對這個連的連領導的任命都要了解,有時還得報他那兒,這事有些愛屋及烏了,可我們都好象挺理解他的。哦,老首長不知道你來這兒吧,我想,他肯定會知道你來這兒當這個指導員的,軍分區的那些人,總是會以種種藉口把這個任命告訴他的。”
王青衣再次喫驚了,他沒想到蘭副司令會這樣重視這個老連隊,這個騎兵連有什麼東西會值得他如此呢?是那個要撤編的消息嗎?想到這裏,他有些不自然了。王青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繞圈子,他問成天,“咱們連所在的海拔是多少,我來時查過地圖,說這兒只有三千多米,可我感覺上有四千多米。我實在想不通自己爲什麼也會缺氧,來的時候,我還專門去檢查過,醫生都說沒有什麼問題的呀?”
成天笑笑,說,“那我該祝賀你了,這隻能說明你的身體很好,你是不是常鍛鍊?”
看到王青衣點點頭,他又接着道:“這就對了,你比別人需要的氧氣多,高原上就是這樣,那些缺氧的人往往反應比平時身體不好的人更厲害,因爲那些身體不好的人,平時用氧量就比健康人少,到了高原上他當然不會出現用氧不夠的現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