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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衣的內心刀割般疼痛,是呀,也許真到了他該回來的時候了,可能以後他再也沒有機會了,當這個連隊消失以後……他好象一下子找到了蘭副司令答應他的原因了,老人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但卻又把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放到了他的連隊,想到這裏,他竟有種深切的難受。我爲什麼無意中要走進這樣的一段往事……
他默然半天,看着成天,“我們走吧,這兒太讓人產生對馬的另外感情了,我怕我都有些受不了了,我需要時間來消化……”
“什麼情感?”成天驚愕地看他。
“英雄、可怕的戰士,比人更高的情義……我差點把他們當成了一個個真正的戰士……或者說人!”
“它們本來就是,因爲將軍說過,馬是最可靠的戰士,當它們是你的戰友的時候。”
成天認真地說。
<h3>十一、胡馬孤度</h3>
王青衣在早晨的馬嘶中醒來,他看看錶,才六點,距早晨出操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而且今天還不出操,他來到騎兵連後,感到一切都發生了轉變,好象所有的時間裏都是馬的影子,他不是一個愛馬的人,最多是感興趣的人,但好象馬纔是這兒的主角,他聽到與見到的好象都是馬,而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那些馬總是一到天亮時,就象打鳴的公雞一樣,在那裏長嘶,當然嘶鳴的是一匹雜交馬——“阿丹馬。”那匹馬的體形很美,高大俊秀,眼睛永遠都有着那麼一種怪怪的沙漠色,這使他很奇怪,後來四班長馬格告訴他,說這匹馬是用阿拉伯公馬與當地的土馬山丹馬雜交而成的一種跑馬,部隊特招了六匹,做爲連隊以後的改良馬種與替代品。現在來了後,還沒有來得及把它們分下去。讓王青衣奇怪地是,當地怎麼竟從遙遠的阿拉伯國家進口這種馬來雜交,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對於馬的不瞭解與外行了,馬格象個跑馬專家似地給他上了堂軍馬知識課。馬格告訴他,那種阿拉伯公馬與英國種公馬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速度馬,但這兩種馬都有個缺點那就是作爲賽馬,是絕好的馬,但用於作戰,尤其是特殊環境下的如高海拔與高寒地區用,就不是那樣理想了。前幾年我國曾引進過幾匹阿拉伯公馬在騎兵連進行試用,那幾匹馬竟與人一樣,有着嚴重的高山反應,根本就不適應這兒的地理環境。這些馬來了好幾天了,一個個壯得跟豹子似的。馬格最後神祕地對他說,這些馬都是好馬,比連裏的那些純血馬好多了。你現在還沒有自己的軍馬,正好可以藉機要一匹,那匹棕色馬我看最好了,那傢伙一天喫二十多斤黃豆,喝一大桶水,到了天亮,就餓了,你最好就把它給挑上,我那天試着騎了一下,快得讓人害怕,我看都可以與成連長的‘先知’比一比。王青衣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還可能有匹馬。他的心中掠過一陣喜悅,到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進入角色,好象還在那種外圍心態中轉悠。很多時候,他的好奇不是因爲那種真實的責任,而是對於騎兵的一種本能的無知帶來的。但有匹馬的慾望還是讓他有種興奮,他忽然想起,好象在新兵連時盼着有支編號屬於自己的槍時,也是這種感覺。儘管這種想法讓他覺得有些可笑,但他還是開始對那匹棕色馬悄悄地注意起來了。他沒事時,就喜歡蹲在那匹馬前,看着那馬。那是匹三歲的小兒馬,全身都是那種如同十六歲左右的孩子那樣的粗魯與狂燥,那種青春狀態很讓王青衣喜歡,只是他的毛色有些不好,那種色彩他不太喜歡,如果是黑色的也許就好多了。同時讓他不舒服的是那馬如同公雞一樣,竟有着那種早晨打鳴的習慣。問那些老騎兵,誰也說不出個道理,但奇怪的是,只要那馬一聲長嘶,王青衣必定按時醒來,好似有了某種默契似的。他醒來後,就會走到馬廄去把那匹馬牽出來溜馬。溜馬是早晨的晨課,現在王青衣已經可以做得很熟練了。但那匹馬他還從來沒有騎過,他的騎術太差,而這匹馬又太烈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它。王青衣平時練馬就騎那匹老實得象頭牛似的忠誠。他現在已經慢慢地找到了部分騎馬的馬感。也就是感覺。成天告訴他,騎馬要的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體力活。當然王青衣知道,道理是一樣的,一切卻都只能是自己感受到的纔是最管用的。
今天是個周未,連隊休息,王青衣被那匹馬叫得心煩不已。來這兒有半個多月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一下子進入了一種平靜中,好象這兒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平時這時候,他可能早就到了股市上,或者在家裏上上網,看看周圍的世界。現在他發現,時間一下子就斷開了他與那種生活的關係,那些東西遠得好象只是一種記憶。對於這樣一個連電視也只能收到一個臺的地方,那些東西都有些多餘了。他無聊地看着那用報紙糊着的頂棚,那上面的消息他已經至少看了幾百遍了,每天醒過來的時候,他就那樣看着那些舊新聞開始摧眠,他經常是看着那些報紙就睡過去了。這時他看到頂棚上有一塊地方好象是股市的一張形式分析圖,他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他站起來,夠不着,就拿了張椅子,踩在上面,原來是一張滬深股市面上的大盤形式圖。他看着,竟憤怒起來,原來那張圖是三月份的,他想起來了,那時自己竟把那張圖看錯了,少賺了幾千元。
這時馬格進來,看到他踩在椅子上的樣子,忙問道:“怎麼爬到頂棚上去了,那裏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