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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盛言遲疑了一下道:“你這是昨兒那件事故還梗在心裏頭沒過去。那人是我的舊部,就算記在我頭上。來,和我吐一吐,吐出來就舒服了。”
白鳳仿似笑了一聲,“大風大浪我見多了,這不算什麼,抽上兩筒就好了。”
詹盛言又一次清了清嗓子道:“和我逞什麼強?你那麼愛面子,事事爭先,卻在稠人廣衆之下被掃了臉,哪兒能不鬧心?鬧心就吐出來,別憋着受了病。來,和我吐吐,才夢見什麼了?”
白鳳噙住了菸嘴深吸一口,又從鼻中噴出了老長的兩線煙氣,方纔緩緩道:“我夢見我被扒光了衣裳丟進人羣裏,所有人都對我指指戳戳、大加嘲笑,我覺得好羞恥,又急又怕,我只想找你,可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她猛地剎住,不再說下去,只將一手裏的紙煤兒甩了甩,一點兒星火子乍明乍滅。
“我就在這兒,”過了一會兒,詹盛言輕聲說,“過來,到我這兒來。”
白鳳把紙煤投進了腳下的香爐,挪身走過來與他並坐在牀頭,張臂圈住了他脖頸。她就把臉埋在他頸窩裏低聲說:“二爺,我坐在這兒想了大半夜,還是想不通。”
他點點頭答說:“是啊,我詹盛言龍鳳姿容,文才武功,造化所鍾,焉能至此?我自己也從沒想通過。”
白鳳明知詹盛言是有意逗她開懷,卻仍然“嗤”地失笑。她往他胸口搗了一拳,“醉鬼,沒正經。”
詹盛言笑一笑,“你說,我聽着。”
白鳳將額心蹭着他肩頭,先嘆了一聲:“人活在世,爭的就是一口氣。既落在了最下賤的境地,就更該力爭上游。我自問喫的苦、挨的罪、挖空的心思一分也不比別人少,可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做到頂尖,都有出人頭地的指望。怎麼就我們這一行,不管做得有多好,照樣逃不過被輕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