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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夜洗過的頭髮業已幹去,還不曾塗抹頭油,髮質又粗又硬,光滑而厚重,披散了半身。他撫着她,好像撫着一頭鳳鳥的羽毛。“我就曉得。”
她拱在那兒,帶着發堵的鼻音問他:“曉得什麼?”
“這一樁糟心事兒會把你傷個透。可你先前不願意多談,我也不敢問,唯恐惹得你更不適意。其實我早猜到了,你心裏頭難過得要命。”
“你怎麼猜得到?”
“不就是你從不哭嘛。”
白鳳一點點抬起臉,臉上的溼跡不知是在詹盛言胸襟上蹭去了,還是她自個兒悄悄抹乾的,已一點兒都看不出,只看到她一雙光芒凜然的眼睛一如寒星在閃爍着。
他直視着她的眼,說:“沒認識你的時候,南來北往的倌人我沒少打交道,沒一個不把掉眼淚當家常便飯的。鬧醋勁兒?哭一場。非要留夜廂[39]?哭一場。討酒討牌、要珠寶要皮貨?也哭上一場。按說你學的是同一套,乃此道中行家,絕不會不懂你這種大美人的眼淚對付男人多管用,一滴淚就換得來一顆珍珠。但你想要什麼,你只會誘惑、行騙、撤退、威逼……你熟知一切操縱人心的手段,卻不肯用最最簡單的眼淚去達到目的。就好比一位將領明明兵強馬壯,卻不發動正面攻擊,只從側方陰取。鳳兒,你爲何從來都不哭?”
白鳳從他深不見底的眼中一點點轉開了自己的目光,空望着哪裏道:“我是賣笑的,又不是賣眼淚的。爲一局酒、一件皮貨去哭?我做不來。真正該哭的事兒,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全哭完了。”
“那在我身子底下,你又爲何常常哭得像個孩子?大寶貝兒,我不是打趣你,我是認真的,”他盯着她訥訥無言的樣子,等了好一陣,才緩緩地替她道,“只有那種時候,你才容許自己軟弱一會兒。”
“我、我就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