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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覺得,只要在人前永遠咬着牙強撐,絕不像女人一樣流淚取憐、跪
地乞食,而像個男人一樣殺伐果決,你就是個強者。然而一桶糞水就讓你明白,就算你再強,也始終贏不到一點點尊嚴。”
白鳳想要辯駁,末了卻只吐出了一聲頹唐的嘆息:“爺,究竟是爲什麼?”
詹盛言沉默了片刻道:“鳳兒,咱們倆連生死大事也經過,我卻從沒見過你這麼無助迷惘的樣子,看來我得好好開導開導你。你且容我想一想怎麼說纔好。”
他又默默了一回,亦先嘆上一聲。嘆聲如一陣風,掃開了一條滿鋪着殘葉的古道。“這麼說試試吧。我十五歲那一年初冬,女真部進犯大淩河,當時遼東的兵力主要被蒙古韃靼牽制在西邊,因此父親命令我閉城固守,我沒聽。我年輕驕狂,私率一支精騎出關接戰,卻遭遇暴風雪,差不多全軍覆滅。我也身負重傷,只剩下一名親兵陪我藏身在雪窩裏,爲躲避敵軍的搜捕,我不得不把雪一口口往肚子裏吞。”
白鳳聽得愣了,“做什麼要把雪往肚子裏吞?”
“天氣甚冷,呼吸的熱氣太過顯眼。吞了雪,氣也會變得冷冰冰的,不易被發現行藏。”
“你就靠這個逃出來?”
“還沒完。女真的頭人曉得領兵和他對戰的是遼東總兵的獨生子,因此沒找見我的屍體,他就鋪開了搜查。我的親兵替我引開了他們,我趁機鑽進一匹被豁開腹部的戰馬,就蜷在它肚子裏躲起來。”
“我早知沙場的殘酷,卻不知竟這樣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