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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推開他的手,自斟了一杯,很麻利地端杯痛飲,“尉遲度爲我花的錢,給我的衣裳、珠寶、香料、古董……我已經全都用身體和笑容完成了交易,但他還從我這兒拿走了一樣東西,沒付任何代價。二爺,我去幫你拿那個‘圈套’——不對,套格!你去幫我、幫我們,把尊嚴拿回來。”
她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了一瞬,就又玩命地喝起來。
詹盛言卻並未移開目光,他繼續凝望着白鳳,她的膚色已被醉意洇作了暮雪朝霞一般,額前的傷痕完全消失,兩隻眼熠熠生輝,隨意一瞥就是波光飛舞,腰身慵懶地斜欹着,連日的消瘦與憔悴也無損於一分那渾然天成的目意風情、曲致楚楚。
槐花衚衕裏多的是美人,但沒有一個美得可以和她相提並論,她美得能叫一個成年男人哭出來。
一想到即將降臨在這位美人身上的不幸,詹盛言霎時感到自己麻木不仁的心破了個口子似的。他本能地摸過酒杯灌了兩口,“鳳兒,我改主意了,你別做了。”
她緊接着就做了一個只有白鳳才能做到的笑容,又燦爛又輕蔑,“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萬一出岔子,你他媽就必死無疑!”他突然發火了,手掌重重地擊在桌上,又嘆了一口氣,“聽我的,乖乖再陪他一夜,然後坐上花轎,嫁給我。”
白鳳嘴角的那抹笑越來越淡,而後她斜瞟過黑亮的眼睛,一字一頓,“你我都心知肚明,根本就不是這一夜的事兒。這是我們婚禮的前夜,他照樣召我去他府裏頭;我們成婚後,只他想,也隨時可以召我去他府裏頭、他牀上。這樣的人生——二爺,你之前說得對——根本就不值一活;所以才值得我們以死相搏。”
她忽又笑起來,雪白的手似一匹追風烈馬向着他的手衝過來。他們手中的兩隻酒杯激烈地撞在一起,酒汁潑溼了她的手腕與衣袖。
詹盛言看出白鳳已是深醉如癡,他自己同樣也在被巨大的吸力拉向那懸浮於半空的旋渦;他正身處至爲美妙的交界地帶,所有的感官都開始變得遲鈍,但觀察力卻被酒精刺激得異常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