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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迎風流淚的眼,這時候,並沒有淚。反之;倒好象幹得發癢似的,他用手掌使勁的揉了揉,把眼睛揉紅。象要嚼碎一粒砂子似的那樣用力的咬着牙,連顴骨上都微微的動彈,他的心中着了火!“我的錯!我老糊塗了!我應該送他進城!”說着說着,他象全身都軟了似的,慢慢的坐——不是坐,他是癱在了地上。“蓮姑娘怎麼受得了呢?”“老大爺!”石隊長也坐在了地上。“老大爺!我姓石,丁一山的朋友!我同他一道來的!”
老人眨着迎風流淚的眼——現在可有了淚——無精打采的看了看客人。看明白了,他的腮上慢慢紅起來:“他的朋友?一道兒來的?你爲什麼不同他一塊兒進城?我問你!”小棒錘似的手指幾乎——要不是石隊長躲的快——截在客人的右眼上。
“老大爺,你看哪!”石隊長指了指胸前的膏藥。“我走的慢哪!”
老鄭的眼剛看到膏藥,便相信了石隊長的話。
“老大爺,那是怎回事呀?”
“丁——”老鄭不往下說了。丁一山囑咐過他,不許把他與王宅的關係說給任何人,而不提出王宅,話又無從說起。“老大爺,我是丁一山頂好的朋友,他的事我都知道!他是王舉人的姑老爺。”石隊長看了看在一旁咬着手指甲,呆立着的鐵筋洋灰。
鐵柱子也不知怎的感覺到不好意思了,搭訕着走開。“你都知道?”老人要問個水落石出。
石隊長點點頭:“你老人家是大媒。”
“大媒”象一把鑰匙,咯吱一聲把老人的心打開。他把一山如何來到,如何急忙的走去,和如何他——老人自己——彷彿聽見兩聲槍響,詳細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