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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要笑,也就越要哭。她說不出話來。慢慢的那種近乎“歇司蒂利亞”的笑漸次被悲泣壓抑下去,大串的熱淚淌下來。
“怎麼啦?蓮姑娘!”老人湊過來。
抽冷子,她尖銳的笑了一聲:緊跟着,哭出聲來。“怎麼啦?”老人恭敬的,憐愛的,扶住她的右臂,注視着她。
她依舊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把淚灑淨,可是更不能說話了。她告訴松叔叔什麼呢?她自己有那麼多的委屈,已經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淨的,況且還有松叔叔的事呢!想到松叔叔的事,她覺得自己的委屈簡直值不得一說:她自己到底還是活着,而松叔叔的獨子,與新媳婦,都倒在田裏呀!她不能不告訴他,但是怎樣告訴呢?
“走吧,屋裏去!”松叔叔說。
她不動,屋裏去不得。一到屋裏,他能不問鐵柱子嗎?有房,有地,有錢,那有什麼用呢,假若人是在敵人的腳底下!“什麼時候來的?蓮姑娘,沒有見鐵柱子嗎?”松叔叔問。
她怎麼回答呢?她必須回答,即使扯謊也比楞着強。“他在田裏幹活兒呢,我沒驚動他。”
“嘔!”老人口中不說,而心中很滿意兒子這樣辛勤,“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