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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去一直是她的一個不一般的朋友,本德里克斯。人家不是說嗎,丈夫其實是最不知道妻子真正樣子的人……今天晚上在公共草坪上看到你時,我就想:把事情告訴你,如果你笑話我,那我大概就可以把信燒了。”
他伸着那隻淋溼的胳膊坐在那兒,兩眼躲着不看我。我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這會兒更不想笑的了,但是如果真能笑得出來的話,我是會開懷大笑的。
我說:“這不是人們會笑話的那檔子事情,即使這樣想是有點叫人不可思議……”
他用頗帶企盼的口氣問我:“是有點不可思議。你覺得我真是個傻瓜,對吧?”
片刻之前,我會很願意大笑一場;然而此時,在我只能硬着頭皮說假話的時候,往日有過的所有嫉妒之情又都湧上了心頭。難道夫妻之間真是這麼血肉一體,沒法分割,以至於如果恨妻子的話,就非得連帶着丈夫一起恨嗎?亨利的問題使我想起他是多麼好騙,好騙到這樣的地步,以至於在我看來,他幾乎是在縱容妻子的不忠,就像把零鈔丟在飯店客房裏的人是在縱容偷竊一樣。他爲人處事的秉性一度成全了我的愛情,但我之所以恨他,卻正是因爲他的這種秉性。
他的上衣衣袖在煤氣暖爐上冒着熱氣。他依然躲避着我的目光,重複說道:“當然,我看得出來,你覺得我是個傻瓜。”
這時候,我心裏的魔鬼開始發言了:“噢,不,我不覺得你是個傻瓜,亨利。”
“你的意思是說,你真的認爲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薩拉也是人嘛。”
他生氣地說:“我一直以爲你是她的朋友呢。”聽他的口氣,就好像那封信是出自我的手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