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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過想找個藉口罷了。如果我能同別人睡覺的話,你就會覺得自己也可以這樣做——任何時候都可以。”
“這根本不相干。我想要你快樂,僅此而已。”
“如果我同別的女人睡覺的話,你會爲我鋪牀嗎?”
“也許會的。”
不安全感是情人們會有的最糟糕的感覺:有時候,最爲平凡單調、寡情少欲的婚姻似乎都比它好些。不安全感會歪曲事物的意義,毒害彼此間的信任。在一個受到重重包圍的城市裏,每一個哨兵都是一個潛在的背叛者。甚至在有帕基斯先生之前的日子裏,我就已在試圖查驗薩拉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了:我會拆穿她那些小小的謊言,那些除了表明她害怕我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意義的逃避手段。我把每個謊言都放大成背叛,就是在最直白不過的話裏,我也要讀出些隱含的意思來。因爲一想到她哪怕是碰碰另外一個男人這點自己心裏就受不了,我便每時每刻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最隨意的手勢裏,我也能看到同別人親熱的徵象。
“你難道不想讓我快樂,而不是讓我難過嗎?”她以令人難以忍受的邏輯性這樣問我。
“我寧願自己死掉或者看到你死掉,”我說,“也不願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並不是怪人,凡人的愛情就是這個樣子,你隨便去問誰好了。他們說的話會全一樣——如果他們真的戀愛過的話。”我用嘲弄的口吻告訴她說,“每一個戀愛的人都是嫉妒的。”
當時我們正待在我的房間裏,我們是在一天之中比較保險的時候,一個暮春的下午來到這裏,以便做愛的。這一次我們破天荒地有好幾個小時時間,所以我就把它們都浪費在爭吵上,而弄得無愛可做了。她在牀邊上坐下來,說:“對不起,我沒想惹你生氣。我希望你是對的。”但我依然不肯罷休。我恨她,因爲我希望能覺得她不愛我:我想把她從心頭趕出去。現在想起來,我又到底不滿意她什麼呢?她愛不愛我嗎?她忠誠於我將近一年,她給了我許許多多的快樂,她忍受了我的喜怒無常,而我除了片刻的歡娛之外,又給了她什麼回報呢?我是睜着眼睛走進這場戀愛的,我知道它終有一天會結束,然而,當不安全的感覺和相信未來沒有希望這一合乎邏輯的想法宛如憂鬱症一般突然降臨心頭時,我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就好像我要把未來這位提前到來的不受歡迎的客人拉到今天來一樣。我的愛情和恐懼扮演了類似於良心的角色。即便當時我們相信世上有罪孽這回事,我們的行爲也幾乎不會有何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