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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可真多,帕基斯。”我原以爲自己心裏的妒意已經死去:我以爲只要她能夠再活着,自己會心甘情願地同許許多多男人一起擁有她。可是看到鄧斯坦以後,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我心裏的舊恨重又死灰復燃起來。“西爾維婭,”我喊道,就彷彿薩拉能聽到我的話一樣,“你今晚要上哪兒喫飯嗎?”
“我答應了彼得……”
“彼得?”
“就是沃特伯裏。”
“忘了他吧。”
你在那兒嗎?我對薩拉說。你在看着我嗎?瞧吧,沒有你我怎麼也能過得下去。這並不太難,我對她說。我的恨令我相信她還活着:只有我的愛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就像一隻死去的鳥兒已經不再存在一樣。
參加下一場葬禮的人們正在聚集。那個跪在圍欄邊上的女人看到不認識的人陸陸續續走進來,慌忙站起了身。她差點要被捲到另外一場葬禮裏去了。
“我想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恨像無聊一樣壓在即將到來的夜晚頭上。我已經做出了表示:既然沒有愛,我就只能走愛的形式了。我正在犯把天真無邪的人拖進我所設下的迷魂陣的罪惡,而在犯下這一罪惡之前,我便已經感到了罪過。性行爲也許什麼也算不上,但是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知道,任何時候事實都可能證明:它就是一切。我自己是安全的,但是誰知道我會利用這個孩子心裏對什麼東西抱有的恐懼感呢?夜裏,我會笨手笨腳地做愛。我的笨拙,甚至我的不能人道(如果事實證明我的確不能人道的話),都可以幫助我達到目的。再不然的話,我以熟練老到的方式做愛也行,我的經驗或許也會撩起她的熱情。我乞求薩拉:爲了她,而非爲了我,讓我從中擺脫吧,讓我從中擺脫吧。
西爾維婭說:“我可以說我媽媽病了。”她已經準備撒謊了:沃特伯裏的末日到了。可憐的沃特伯裏。此謊一撒下,我們就成了同謀。她穿着那條黑褲子,站在結冰的水窪中間。我想:此處就是一整個長遠的未來可以開始的地方。我乞求薩拉:讓我從中擺脫吧。我不想一切從頭再來一遍,把她給害了。我已經沒有愛的能力了,除了對你,除了對你。這時候,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婆腳下踩着噼啪作響的薄冰,掉轉方向朝我走了過來。“你是本德里克斯先生嗎?”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