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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說,你認錯人了。
那人說,錯不了,我是刀疤強啊。說着,他扭過頭,把左臉上那道刀疤對着胭脂,又說,我是老莫的侄子,刀疤強啊。
胭脂記得這麼一張臉。她說,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刀疤強垂下腦袋,說,我叔死了。
老莫死於三天前與解放軍的交戰中。他是在縣城的杏春樓上尋歡作樂時被收的編。那天老莫喝多了跟人爭風喫醋,掏出手槍往桌子上一拍,說,你的屌還能硬過我的槍桿子不成?
眼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嚇得臉色慘白,掉頭就走。老莫哈哈大笑,對懷裏的妓女說,這樣的膿包,脫了褲子也是個軟蛋。可是,那個年輕人很快又折回來。這回他穿着美式軍裝,手裏提着左輪手槍。跟他一起來的是一隊舉着卡賓槍的國軍士兵。
祥符蕩裏的水匪被整編成一個乙種連,老莫穿上軍裝就成了中尉連長,開拔去長江邊。可我們那是去當炮灰。說到最後,刀疤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聲嘶力竭地說,才幾天工夫,蕩裏出來的兄弟就死剩我們這十來個了。
胭脂不說話,許多往事在她眼前一閃而過時,有人忽然說,當家的,還是你領着我們再幹吧,這回兄弟們一定聽你的。
好幾個聲音都在跟着呼應,求胭脂帶着他們重回祥符蕩裏去。胭脂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
要不再跟秦先生說說,保我們投共軍去。刀疤強說,這裏馬上就是共產黨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