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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完了第一輪審訊。柳公子招認,他是在監視我時,聽到了‘簪花鐵口’貞孃的說法,稱柳老夫人的遺骨被埋於隱寂寺,故此他才上山掘骨。他將那一張藏寶圖指爲我的設計,說我布好局陷害他。”
柳老爺子頓了一頓說:“想必小柳監視你的時刻,你在別處?”
“正是。昨夜裏我在府中擺酒待客,幾位客人均能夠爲我做證。至於簪花鐵口,那時她也已在命館中歇息,有她的貼身婢女爲證。不知柳公子何以宣稱,我們二人於同一時刻出現在慶雲樓?”
他和他對視了一眼,一切都在兩人眼神的交會處變得明明白白:柳夢齋上當了。他所看到的“唐席”不過是個拙劣的替身而已,被昏暗的燈光、嚴密的衣物,還有假裝因傷風而改變的聲線包裹得嚴絲合縫;而他所看到的貞娘哪怕是如假包換的貞娘,但只其貼身婢女堅稱女主人早已睡下,誰又有能耐重新揭開前夜裏空蕩蕩的被窩,指證她說謊呢?
柳承宗的腹部升起了一股悲涼的怒火,這些人竟利用小柳對他失蹤母親的執念去擺佈這孩子,簡直卑鄙到極點,然而——他不得不承認——確實精妙到極點。
從“噼啪”微響的炭火之上,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做了個手勢,彷彿他能把這一切都收回。“你說你來幫我,怎麼幫?”
“老爺子,擺在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命令您那些徒子徒孫罷工、鬧事,讓他們襲擊平民,或直接和鎮撫司硬碰硬,重演延載十七年的動亂。”
延載十七年的動亂?呵!哪怕只蜻蜓點水的回憶,也令柳承宗——這個縱橫江湖從沒說過一個“怕”字的柳承宗——感到不寒而慄。但他調整好表情,彷彿他從未踏過那屍山血海的恐怖,彷彿他不曾在那一年、那一夜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幼兒。
他知道那頭糖蒜還沒說完,他在等他繼續說。
只見唐席裝腔作勢地停頓了一會兒,接着就擺出一種關切的神氣來,“老爺子,您臉色不大好,您是冷嗎?嘖,是,三九天是冷得夠嗆,詔獄裏就更冷了,又不許探視,也沒法給送些厚衣裳進去……不過,馬大人看您的面子,對貴公子十分關照,咱們小財神是在鋪有稻草的石板上過的夜。可要是馬大人聽見一下兵刃相撞的聲音——不管那是在棋盤街的糧店,還是在通州的碼頭——下一刻,他就會把柳公子從草堆上拎起來,扔去刑訊室的‘水包肉’。縱使您見多識廣,怕也沒聽說過這種刑具。這還是攝政王時期的酷吏方開印想出的損招,一口銅鍋,一把炭火,把活人拿鐵鏈吊起在滿鍋的沸水上,直燻煮到皮肉皆落,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