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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照燈的光束照向殉葬童女剛纔出現的位置,只見石壁上顯出一道大豁子,原來殉葬洞崩裂已久,裂隙均被人頭塞住,雖然有怪蟲出沒,但是孔洞都讓泥土擋住了幾乎看不出來,直至怪蟲受到驚動四下裏亂鑽,豁口中的人頭紛紛落下,我們才發覺這裏可以出去。當時來不及多想,三個人帶上背囊,扒開頭骨連滾帶爬往外逃。石壁裂縫很深,我們剛爬進去,身後已被落下的頭骨埋住,跌跌撞撞往前爬了一陣,直至擠出狹窄逼仄的巖隙,前方豁然開闊起來,往四下裏一看,見置身之處位於地層斷裂帶上,黑山頭下的大地從中裂開,絕壁上層層龜裂有如波紋。我向下望了一眼,但見雲霧繚繞,幽邃無比,探照燈的光束遠遠照不到底,而在深處若隱若現似乎有光!
三人驚魂未定,舉着武器回頭張望,直到確定巖隙中沒有怪蟲出來,這才喘出一口大氣。胖子一向標榜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卻十分怕高,甚至不敢往下看,問我和尖果下邊是個什麼去處,怎麼會有光亮?尖果說沒想到大山之下有這麼一道大裂子,但是雲遮霧擋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在發光。我對這二人的話充耳不聞,還在想剛纔見到的殉葬童女,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殉葬童女忽然現身,我們幾乎不可能發現出路。倘若不是有鬼,爲什麼殉葬童女在探照燈前一晃就不見了?難道是爲了給我們帶路?土耗子又爲什麼將殉葬童女從墓中帶出來?還有土耗子口中一直唸叨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上了什麼人的當?“果實”又是個什麼東西?我覺得這一個腦袋不夠使了,再多長兩個腦袋也想不明白,轉頭去問胖子:“你有沒有在洞窟之中見到那個殉葬女童?”
胖子說:“我說你見了鬼了你還不信,要麼就是把腦袋撞壞了,那個死孩子扔在石臺上,怎麼會在洞窟中?”
我竟無言以對,心想:頂多出去之後多燒紙錢,別讓孤魂野鬼纏上纔好!
三個人合計了一下,當下面臨的困難,一是困住了出不去,二是有糧無水,背囊裏帶了乾糧豆餅,足夠喫個兩三天,可那玩意兒又乾又硬,給牲口吃都得先砸碎了,我們雖然一整天沒喫過東西,但在墓中喫了一嘴沙土,口乾脣裂,嗓子裏邊冒煙出火,幹豆餅子實在咽不下去,困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必須儘快採取行動。如果榛子逃出遼墓,去屯子帶人過來,且不說能不能挖開埋住墓道的流沙,僅是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四五天,我們仨困在地縫之中,插翅也飛不出去,又指望不上有人救援,見到下邊有光,均以爲下到深不見底的大裂子中,或許可以找條活路出來。於是手足並用,攀在龜裂的絕壁上,緩緩向下移動。
不知幾千幾萬年之前,黑山頭裂開又再次合攏,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地縫。有的地方過於陡峭,只好放了繩鉤下去。用了兩個多鐘頭還沒到底,不過終於接近了那片光亮,裂層中雲纏霧繞,相距百餘步仍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發光,只是很大一片。回望我們下來的位置,隱在黑茫茫的絕壁上,幾乎找不到了。三個人見到有泉水從石壁上滲下來,迫不及待喝了一個夠,又將行軍水壺灌滿泉水。胖子從高處下來,已是兩腿發軟,再也逞不了能,只好先坐下緩一緩,他對我和尖果說:“你們瞧見沒有,這麼個大裂子中怎麼會有光亮?通上電了?”
我對他的話不以爲然,雖說“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犁地不用牛、點燈不用油”,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標,但畢竟要一步一步實現,如今半步也還沒邁出去,來大興安嶺這麼久,從來沒見過電燈,我們插隊的屯子有個手電筒都捨不得使,至今仍用油燈,這深山老林的地底下,又怎麼可能有電?如果是地底的熒光,可不會有這麼亮。三個人都覺得那片光亮來得詭異,卻想不出個是個什麼東西,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往下走了一段,終於到了底部,只見巨樹參天,煙籠霧鎖,好一片猛惡林子。誰不知道“雨露滋生禾苗壯,萬物生長靠太陽”,地裂子中不見天日,爲何有一片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