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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兒會”的鬍匪們得手後,那些被抓來幫忙挖洞的山民,便都被拖到山溝裏殺人滅口,四嬸子她哥中了一槍,槍子兒在他身上打了個對穿,撿了條命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回到屯子後槍傷就一直沒能痊癒,加之又受了極大的驚嚇,沒撐幾年,便一命嗚呼了,至於“泥兒會”從黃大仙廟中掘出那口大箱子的下落,以及其中究竟裝着什麼寶貝,都沒人知道了,而且從那以後,“泥兒會”也隨即在深山老林中銷聲匿跡,再沒人見過這股綹子了,肯定是遭了報應,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和胖子聽得全神貫注,黃大仙廟裏究竟藏着什麼東西,犯得上讓“泥兒會”這麼不惜血本地折騰?那口箱子又被他們弄到哪裏去了?“泥兒會”那些鬍匪最後的下場又是怎樣?我們好奇心都很強,恨不得把這件事刨根問底,要不然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可四嬸子也只知道這麼多了,而且就連這點內容的真實性也無法保證,當年他哥中了槍爬回屯子,就剩下一口氣了,說出來的話也都是顛三倒四,誰知道他說的靠不靠譜。
我見實在沒什麼可再打聽的了,只好和胖子一起接着去削墳磚,那時候提倡移風易俗,平荒墳開良田,因爲在許多邊遠地區火葬還不現實,仍然要實行土葬,但和舊社會也已大爲不同,第一是薄葬,其次是深埋不墳,穴地二十尺下葬,不起封土墳丘,墓穴上面照樣可以種植莊稼。
不過我們這的深山老林中,人煙稀少,也犯不上爲墳地和莊稼地的面積發愁,只是平些荒墳古墓,用墓磚代替建築材料而已,但這墳磚極不好削,這些青磚都被古墓中屍臭所侵,臭不可近,雖是年久,仍不消散,削割平整之後,還要用燒酒調和石灰才能除掉異味。
我又削了幾塊,聞了聞自己的手指,頓時燻得我直皺眉頭,我捶了捶自己痠疼的脖子,望着屯子外沉默的羣山,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難道我這輩子都要呆在山裏削墳磚看林場了嗎?毛主席揮手改航向,百萬學子換戰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雖然這確實鍛鍊人,可畢竟和我的理想差距太大,當時還太過年輕,面對自己的前途心浮氣燥,一想到一輩子窩在山溝裏,不能參軍打仗實現自己的抱負,內心深處立時產生陣陣恐慌,鼻子發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胖子看我神色古怪,就問我想什麼呢?怎麼整天愁眉苦臉的?我嘆了口氣答道:“媽了個逼的,還不就是爲亞、非、拉美各洲人民的解放事業發愁。”胖子勸我道:“別發愁了,人家亞、非、拉美各洲人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咱們是顧不上了,可能人家也用不着咱替他們操心,眼瞅着快下工了,晚上我請你們喫驢下水,到時候敞開了喫,拿他們東北話講就是別外道,可勁兒造。”
我抹了抹淌下來的鼻涕,正要和胖子商量怎麼收拾驢下水,這時候老支書回來了,他到大隊去辦事,順便給知青們取回了幾個郵包,這山裏交通不便,我們來插隊好幾個月了,幾乎都和外界失去了聯繫,頭一次看見有郵包信件,如何不喜出望外,當下把一切事情都拋在了腦後,我和胖子最記掛的,當然是家裏的情形,可支書翻了半天,告知沒有我們的郵包,這都是另外幾個知青的。
我雖然知道家裏人現在都被隔離了,當然沒機會寄來東西,但心裏仍然很不是滋味,正要轉身離去,老支書又把我們倆叫了回來,他手裏舉着一封信,說只有這封信是寄給你們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