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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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裏克邊說邊把面板上的羊毛再次蓋上。他直起身,轉過來面對着他的鄰居。“我本來是有一隻真綿羊的。我岳父移民前留給我們的。然後,大概一年前吧,記不記得那次我帶它去獸醫院——那天早上你也在這兒來着,我一上來就發現它側躺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你後來把它扶起來了。”巴伯想起來了,邊點頭邊說,“對,你好不容易把它扶起來,它走來走去轉了一兩分鐘,又跌倒了。”
裏克說:“綿羊很容易得怪病。或者可以這樣說,綿羊會得很多種病,但症狀都是一樣的:它站不起來了,根本看不出病得有多重,是扭傷了一條腿,還是破傷風快死了。我的綿羊就死於破傷風。”
“在這裏破傷風?”巴伯問道,“就在這屋頂上?”
“是乾草惹的禍。”裏克解釋說,“我那次沒把捆乾草的鐵絲拆乾淨,就那一次。有段鐵絲留在了草堆裏。格勞喬——哦,那時候它叫格勞喬——刮傷了,感染了破傷風。我帶它去看獸醫,但它還是死了。我考慮半天,最後聯繫了一家制造人工寵物的店,把格勞喬的照片發給他們。然後他們就造出了這個。”他指了指那隻假貨。它仍若無其事地臥在那兒使勁反芻,緊盯着他,期盼燕麥出現。“這是一個足以亂真的假貨。而且我照顧它所用的時間和心思,一點也不比照顧以前那隻真綿羊少。但畢竟——”他聳了聳肩。
“還是不一樣。”巴伯幫他把話說完。
“很接近了。感覺幾乎一樣。你得時時盯着它,就像照顧真綿羊一樣。因爲它們一旦壞了,樓裏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我把它送修過六次,都是些小毛病。但只要有人看見——比如那次音帶壞了,或是不知怎麼弄髒了,它就一直咩咩叫個不停——馬上就能看出來是機械故障。”他又補充說,“修理鋪的卡車當然會在車身外面寫個動物醫院什麼的,司機也穿得像獸醫,一身白袍。”他突然掃了一眼手錶,想起要趕時間。“我得去上班了。”他說,“今晚再見。”
他往車子趕去,巴伯在他身後匆匆叫道:“嗯,我不會告訴樓裏的任何人。”
裏克停住腳步,正要道謝,但突然心中一動,先前伊蘭所說的絕望情緒似乎擊中了他。他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