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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個角度說,我是孤兒。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說……
唔。首先,老爸就站在我背後,望着我跪下查看刻有我名字的墓碑。我不知道其他收養家庭怎麼樣,但我敢說,與約翰和簡待在一起,我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他們的重視和愛護——反過來也是一樣。哪怕是我步入青春期早期,每天嚷嚷六次(星期天十次)“我恨你們”和“別理我”的時候也一樣。換了是我,肯定會把我扔在公共汽車站的——保證如此。
約翰給我講述他在地球上的生活,他有個兒子,兒子又有個叫亞當的兒子,亞當現在應該和我差不多大,但從輩分上說得叫我姑媽。我覺得這實在太棒了。我一方面沒有任何親人,另一方面又是某個人的姑媽,變來變去挺好玩的。我這麼對老爸說,他說“你包羅萬象”,然後好幾個鐘頭滿臉笑容地走來走去。我最後終於逮住了他,要他解釋那是什麼意思。沃爾特·惠特曼,他明白那其中的含義。
另外,我身邊還站着希克利和迪克利,情緒的力量使得它們抽搐顫抖,因爲它們站在我父親的墳墓前——雖說他實際上並沒有葬在這兒,也永遠不可能了。但這並不重要。墓碑蘊含的意義使得它們激動不已。我想也不妨這麼說:奧賓人通過我父親領養了我,但我與它們的關係不像是老爸和女兒或者姑媽和侄子。我更像是它們的女神,一整個種族的女神。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也許事實上沒那麼自我膨脹,地位更接近於守護神、種族圖騰或吉祥物。很難用語言形容,絕大多數時候我甚至都沒法理解。我沒有被奉上王座什麼的,據我所知,女神不需要做家庭作業,也不需要撿狗屎。假如當偶像就是這個意思,那麼日復一日地還真有點不太令人興奮呢。
但回過頭再一想,希克利和迪克利之所以會住進我家,和我一起生活,是因爲它們的政府與我們的政府簽訂和約時,把這一條放進了必要條款裏。我其實是兩個智慧種族的協約條款。這種事你該怎麼看呢?
好吧,我嘗試過一次使用這個身份:我還小的時候,某天夜裏企圖和簡爭辯,說我應該可以晚睡,因爲條約給了我這個特別地位。我以爲這麼說很聰明。她的回答是翻出超過一千頁的協議——天曉得,我不知道我們居然會有一份硬拷貝——請我在協議裏找出允許我爲所欲爲的條款。我氣沖沖地去找希克利和迪克利,要它們去告訴老媽,允許我愛怎樣就怎樣。希克利說它們必須向政府請求指導,但那需要好幾天時間,到那時候我早就熬不住去睡覺了。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官僚主義的殘暴本質。
但這裏面的含義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屬於奧賓人。哪怕是墳墓前的此時此刻,希克利和迪克利也在用我父親爲它們製造的意識裝置錄製信號。影像會被存儲下來,發送給所有奧賓人。每一個奧賓人都會站在我背後,看着我跪在自己和父母的墳墓前,用手指撫摸他們和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