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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來教堂禱告的人們都已經離開,裴筱走進禮拜堂,踩着腳下的紅毯,經過身旁一張張空置的長條木凳,抬起頭來,剛好看見沈璁身後巨大的十字架雕塑。
此時的教堂外,早已夕陽西下,烏金的餘暉從十字架背後的彩色琉璃窗傾斜而下,柔和溫暖的光芒灑在沈璁身上,也印在裴筱臉上。
當裴筱緩緩走向自己,透過幾層薄薄的白紗,沈璁能清楚看到對方微微發紅的眼尾,和被眼淚浸潤後,在晚霞暈染下,那顆愈發明豔動人的淚痣。
他單手背在背後,斯文地頷首微笑,微微躬身,紳士地遞上手中那束孩子們白天在後院採來的鮮花。
當他重新站直身體,隔着重重輕紗,看見裴筱的眼眶更紅了。
裴筱現在戴着的頭紗,就是那天從防空洞被人趕出來,他暈倒在路邊後,暫時歇腳那家路邊小店裏的。
當初離開時,他特意拽了一截白紗帶走,想着自己若是真的染上了天花,大概率難逃一劫,便也沒資格再籌謀什麼了;但若不是,如果他沒有感染天花,如果他還能逃出生天,那他一定是要“娶”裴筱的。
空置的禮拜堂,沒有歡呼祝福的人羣,甚至因爲教義的束縛,連唯一的神父都沒能到場;沒有體面的樂隊和排場,沒有嶄新的高定婚紗,沒有像樣的首飾,裴筱穿着沈璁舊衣服改出來的西裝,甚至就連捧花都不是象徵愛情的玫瑰,也不是他最喜歡的鬱金香——
之前沈璁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結婚,會心甘情願被一個人套牢,更沒有想過,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人出現,能讓他死心塌地的,想踏踏實實跟對方過一輩子的時候,自己的婚禮居然會這麼“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