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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幾位女人同唐吉訶德說話的時候,神甫和理髮師也正在同費爾南多和他的夥伴,上尉和他的兄弟,以及那些興高采烈的女子們,特別是多羅特亞和盧辛達告別。大家互相擁抱,商定以後要常聯繫。費爾南多還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神甫,讓神甫一定要把唐吉訶德的情況告訴他,說他最關心唐吉訶德的情況。他自己也會把神甫可能感興趣的所有事情告訴他,例如他結婚、索賴達受洗禮、唐路易斯的情況、盧辛達回家等等。神甫說,如果費爾南多以後有求於自己,他一定會幫忙。兩人再次擁抱,再次相約。店主跑到神甫身邊,對神甫說,自己在曾經找到《無謂的猜疑》那篇故事的手提箱的襯層裏又找到了一些手稿。既然手提箱的主人不會再到那兒去了,他自己又不喜歡看書,留着也沒用,所以還是請神甫把手稿都帶走吧。神甫對他表示感謝,然後翻開手稿,只見手稿的首頁寫着《林科內塔和科爾塔迪略的故事》,知道這是小說,而且估計到,既然《無謂的猜疑》寫得不錯,這部小說寫得也不會差,因爲都出自同一作者。神甫把手稿小心翼翼地收好,準備有空時再讀。
神甫和理髮師都上了馬,他們臉上都帶着面罩,以防唐吉訶德認出他們來,然後跟在牛車後面走着。牛車的主人趕着牛車走在最前面,團丁就像剛纔說的,手持火槍走在牛車兩側,接着是桑喬騎着驢,手裏還牽着羅西南多,再往後就是神甫和理髮師。他們表情嚴肅,牛車走得很慢,他們也只能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面。
唐吉訶德伸直了腿坐在籠子裏面,雙手被捆着,倚着柵欄默不做聲,態度安逸,看上去不像活人,倒像一尊石像。大家就這樣靜靜地走了兩西里地,來到一個山谷旁。牛車的主人想停下來休息一下,順帶給牛喂些飼料,就去同神甫商量。理髮師認爲應該再往前一段,他知道過了附近的山坡,那邊山谷的草比這邊還要多,還要好。牛車主人同意了,他們又繼續向前走。
神甫這時回頭發現後面來了六七個騎馬的人,他們穿戴都很整齊。那些人不像他們那樣慢吞吞地走,倒像是騎着幾匹騾子的牧師,急急忙忙往不到一西里之遙的客店去午休的樣子,所以很快就趕上了他們。那幾個人客客氣氣地向他們問好。其中一人是托萊多的牧師,是那一行人的頭領。他看見牛車、團丁、桑喬、羅西南多、神甫和理髮師井然有序地行進着,而且還有個被囚禁在籠子裏的唐吉訶德,不由得打聽爲什麼要如此對待那個人,雖然他從戴着標記的團丁可以猜測出,那人準是個搶劫慣犯或其他什麼罪犯,因爲這種人都是由聖友團來處置的。被問的那個團丁說:“大人,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這個人,還是讓他自己來說吧,我們不知道。”
唐吉訶德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說道:“諸位騎士大人對遊俠騎士的事精通嗎?如果精通,我可以給你們講講我的不幸,否則我就沒必要再費口舌了。”
神甫和理髮師見那幾個人同唐吉訶德說話,就趕緊過來,怕唐吉訶德說露了嘴。
對於唐吉訶德的問話,牧師回答說:“說實話,兄弟,有關騎士的書,我只讀過比利亞爾潘多的《邏輯學基礎》。要是這就夠了,那就對我說吧。”
“說就說吧,”唐吉訶德說,“騎士大人,我想告訴你,我遭到幾個惡毒的魔法師嫉妒和欺騙,被他們用魔法關進了這個籠子。好人受到壞蛋迫害的程度要比受到好人熱愛的程度嚴重得多。我是個遊俠騎士,可不是那種默默無聞的遊俠騎士,而屬於那種雖然遭到各種嫉妒以及波斯的巫師、印度的婆羅門、埃塞俄比亞的詭辯家的各種詆譭,他們的英名依然會長存於廟宇,供後人仿效的那種騎士。在以後的幾個世紀裏,所有企圖獲得最高榮譽的遊俠騎士都應該步他們的後塵。”
“曼查的唐吉訶德大人說得對,”神甫這時說,“他被魔法制服在這輛車上並不是由於他犯了什麼罪孽,而是由於那些對他的品德和勇氣深感惱怒的傢伙對他惡意陷害。大人,他就是猥獾騎士,也許您以前聽說過這個名字。無論嫉妒他的人如何企圖使他黯然失色,用心險惡地企圖湮沒他的英名,他的英雄事蹟都將被銘刻在堅硬的青銅器和永存的大理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