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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是你?我也萬想不到──”
我就邀他同坐,但他似乎略略躊躇之後,方纔坐下來。我起先很以爲奇,接着便有些悲傷,而且不快了。細看他相貌,也還是亂蓬蓬的鬚髮;蒼白的長方臉,然而衰瘦了。精神很沉靜,或者卻是頹唐,又濃又黑的眉毛底下的眼睛也失了精采,但當他緩緩的四顧的時候,卻對廢園忽地閃出我在學校時代常常看見的射人的光來。
“我們,”我高興的,然而頗不自然的說,“我們這一別,怕有十年了罷。我早知道你在濟南,可是實在懶得太難,終於沒有寫一封信。──”
“彼此都一樣。可是現在我在太原了,已經兩年多,和我的母親。我回來接她的時候,知道你早搬走了,搬得很乾淨。”
“你在太原做什幺呢?”我問。
“教書,在一個同鄉的家裏。”
“這以前呢?”
“這以前幺?”他從衣袋裏掏出一支菸捲來,點了火銜在嘴裏,看着噴出的煙霧,沉思似的說:“無非做了些無聊的事情,等於什幺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