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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的下午,吉光屯唯一的茶館子裏的空氣又有些緊張了,人們的耳朵裏,彷彿還留着一種微細沉實的聲息──“熄掉它罷!”
但當然並不是全屯的人們都如此。這屯上的居民是不大出行的,動一動就須查黃曆[注一],看那上面是否寫着「不宜出行”;倘沒有寫,出去也須先走喜神方,迎吉利。不拘禁忌地坐在茶館裏的不過幾個以豁達自居的青年人,但在蟄居人的意中卻以爲個個都是敗家子。
現在也無非就是這茶館裏的空氣有些緊張。
“還是這樣幺?”三角臉的拿起茶碗,問。
“聽說,還是這樣,”方頭說,“還是盡說‘熄掉它熄掉它’。眼光也越加發閃了。見鬼!這是我們屯上的一個大害,你不要看得微細。我們倒應該想個法子來除掉他!”
“除掉他,算什幺一回事。他不過是一個──。什幺東西!造廟的時候,他的祖宗就捐過錢,現在他卻要來吹熄長明燈。這不是不肖子孫?我們上縣去,送他忤逆!”闊亭捏了拳頭,在桌上一擊,慷慨地說。一隻斜蓋着的茶碗蓋子也噫的一聲,翻了身。
“不成。要送忤逆,須是他的父母,母舅──”方頭說。
“可惜他只有一個伯父──”闊亭立刻頹唐了。
“闊亭!”方頭突然叫道。“你昨天的牌風可好?”
闊亭睜着眼看了他一會,沒有便答;胖臉的莊七光已經放開喉嚨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