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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珀金斯先生最不得人心的一項革新,還是他搞的那套不定期同別的教師換班上課的新規矩。他嘴上說得挺客氣,請對方行個方便,實際上這個方便卻是非提供不可的。這種做法照"柏油"先生,也就是特納先生的說法,雙方都有失尊嚴。珀金斯先生往往事先也不打個招呼,晨禱剛結束,就突然對某位教師說:
"請您今天上午十一點替我上六年級的課,不知尊意如何?我們換個班上上,行嗎?"
教師們不知道其他學校是否也興這套做法,不過在這兒坎特伯雷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就上課的效果來說,也讓人莫名其妙。首當其衝的是特納先生,他把消息事先透露給班裏的學生,說這天的拉丁文課將由校長先生來上,同時,藉口學生們興許要問他一兩個問題,特地在歷史課下課前留出一刻鐘時間,把規定那天要學的利維的一段文章給學生逐句講解了一遍,免得他們到時候目瞪口呆、出足洋相。然而,等他回到班上,看到珀金斯先生的打分記錄,不覺一驚:他班上的兩名拔尖學生看來很不爭氣,而另外幾個一向中不溜兒的學生卻得了滿分。他問自己班上最聰明的孩子埃爾德里奇究竟是怎麼回事,孩子繃着臉回答說:
"珀金斯先生根本沒要我們解釋課文,他問我關於戈登將軍知道點什麼。"
特納先生驚愕地望着埃爾德里奇。孩子們顯然都覺得受了委屈,他禁不住對孩子們敢怒不敢言的情緒產生共鳴。他也看不出戈登將軍同利維有何相於。後來他鼓起勇氣旁敲側擊地探問了一下。
"您問埃爾德里奇關於戈登將軍知道些什麼,這一問可真把他問懵啦,"他強作笑顏對校長說。
珀金斯先生縱聲大笑。
"我見他們已學到凱斯·格拉胡斯的土地法,所以很想知道他們對愛爾蘭的土地糾紛是否有所瞭解。誰知他們對愛爾蘭的瞭解,僅止於都柏林位於利菲河畔這一點。所以我再問了一下他們是否聽說過戈登將軍。"
於是,這個可怕的事實赫然公諸於衆:這位新來的上司原來是個"常識迷"。他頗懷疑目前通行的學科考試有何用處,學生們死記硬背無非是爲了應付這些考試。他注重的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