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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沒有阿迪克斯的禁令,傑姆做的那件事兒也少不了我的份兒——那個禁令在我看來也包括了不和麪目可憎的老太太對着幹。總而言之,我們剛走到她家院門口,傑姆就一把搶過我的體操棒,在手中揮舞着,橫衝直撞地躥上臺階,闖進杜博斯太太的前院。他完全忘了阿迪克斯的叮囑,忘了杜博斯太太的圍巾裏藏着把槍,也忘了即使杜博斯太太沒打中他,她的女傭傑茜也許不會射偏。
他一口氣把杜博斯太太院子裏的山茶花枝頭全都打斷,留下了一地綠色花苞和葉子,這才平靜下來,把我的體操棒頂在膝蓋上,啪的一聲撅成兩截,丟在地上。
我禁不住尖叫起來,傑姆揪住我的頭髮,說他什麼也不在乎,要是有機會的話還會這麼幹。他還說如果我再不閉嘴,就把我的頭髮全揪下來。見我沒有閉嘴,他就踢了我一腳。我失去平衡,臉朝下摔了個大馬趴。傑姆粗魯地把我拉起來,但是看樣子他很懊悔。真是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那天傍晚,我們決定不去迎接阿迪克斯。我們倆躲在廚房裏磨磨蹭蹭,最後還是被卡波妮攆了出來。她似乎是通過某種巫術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後後。指望她替我們開脫,給我們一些安慰是不大可能的,不過她倒是給了傑姆一塊熱乎乎的黃油餅乾,傑姆掰開分給了我一半,喫在嘴裏就像是棉花一樣。
我們進了客廳。我拿起一本橄欖球雜誌,找到一張迪克西· 豪威爾的照片給傑姆看: “這張跟你好像。”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動聽的恭維話,可是一點兒也不起作用。他彎腰弓背,縮在窗前的搖椅裏,陰沉着臉,等阿迪克斯回來。日光漸漸變得暗淡起來。
兩個地質時代過後,我們才聽見阿迪克斯的鞋底在前門臺階上發出的摩擦聲。紗門砰的一聲打開了,然後是一個停頓——阿迪克斯在門廳的衣帽架旁邊站定了,接着我們聽見他喊了一聲: “傑姆!”聲音就像是冬天的寒風。
阿迪克斯打開客廳的頂燈,發現我們縮在那兒一動不動。他一隻手裏拿着我的體操棒,髒兮兮的黃色流蘇耷拉在地毯上。他伸出另一隻手,亮出一把飽滿的山茶花苞。
“傑姆,”他問,“這是不是你乾的?”
“是的,先生。”
“你爲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