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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悠閒地在盧森堡博物館待了一個小時,看了幾幅我欣賞的畫作,之後到花園閒晃,追憶年少時光。一切情景如昔。學生同樣三兩結伴,沿着沙礫小徑散步,熱烈討論着喜愛的作家;孩子仍然在保姆的看顧下,滾着鐵環玩;老人依舊曬着太陽,看着早報;守喪的中年婦女照樣坐在公共長椅上,七嘴八舌聊着物價又漲了多少,挑剔着家中用人的大小毛病。後來我信步至奧德翁劇院,逛了逛藝廊陳列的新書。許多小夥子跟三十年前的我一樣,不畏一旁店員的兇狠目光,既然自己買不起書,那就讀幾頁算幾頁。我漫步穿越熟悉的暗巷,抵達蒙帕納斯大道,再走到圓頂咖啡館。拉里已在那裏等候。我們喝了杯酒,然後沿着馬路走,找了家有露天座位的餐廳。
拉里感覺比先前要蒼白,眼眸因而顯得格外深邃。不過,他依舊沉穩自持,這在年輕人中十分少見,而笑容的真摯也未損分毫。我察覺到他的法語十分流利,字正腔圓,便稱讚了他一番。
“其實,我之前就懂一點法語。露易莎阿姨之前幫伊莎貝爾找了法文家教。每回在瑪文的時候,她都要求我們對話要用法語。”
我問他喜不喜歡巴黎。
“很喜歡啊。”
“你住在蒙帕納斯嗎?”
“是啊。”他遲疑半晌纔回答,我想他不願透露自己的確切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