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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爾卡季沒有聽他說的話,已經從涼臺上跑下去了。尼古拉·彼得羅維奇望着他的背影,十分尷尬地坐到了椅子上。他的心開始怦怦地跳動起來……在這一時刻裏他是否覺得他與兒子未來的關係不可避免地會變得很奇怪呢?他是否意識到阿爾卡季今後將不再給予他尊敬呢?如果他根本不提及這件事,他又會不會責備自己軟弱呢?實在很難說得清楚。其實所有這些感情,他身上都有,但都只是一些感觸,而且也不夠明顯。所以他臉上的紅雲沒有消失,心也還在怦怦地跳個不停。
響起了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阿爾卡季走到涼臺上來了。
“我們已經認識了,父親,”他大聲叫道,臉上露出某種親切而又十分得意的神情。“菲多西亞·尼古拉耶夫娜今天並不怎麼不舒服,她晚一點就會來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已經有了一個小弟弟呢?我本該昨天晚上就要好好親親他的,就像剛纔親他那樣。”
尼古拉·彼得羅維奇想說點什麼,想站起身來,敞開懷抱……但阿爾卡季已經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脖子。
“這是怎麼回事呀?又擁抱啦?”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了巴維爾·彼得羅維奇的聲音。
他在此時此刻出現,父子兩人都同樣感到高興。往往有許多動人的場面,人們還是希望儘快把它結束。
“你爲什麼感到喫驚呢?”尼古拉·彼得羅維奇十分快活地說了起來,“多少年我才把阿爾卡季等回來……打從昨天起我就還沒來得及好好地看看他。”
“我根本不感到驚奇,”巴維爾·彼得羅維奇說道,“甚至我本人也不反對同他擁抱。”
阿爾卡季趕緊走到伯父跟前,於是在自己的面頰上又一次接觸到了伯父灑過香水的鬍子。巴維爾·彼得羅維奇坐到桌旁。他身上穿一套英國風格的、做工精巧的晨服,頭上戴一頂小小的菲斯卡帽子[31]。這頂小帽和漫不經心地系起的領帶暗示着鄉村生活的自由,但是他那襯衫(的確不是白的,而是一件花的,因爲這樣才與早晨穿的衣服相適應)的硬領卻像平時一樣,襯托着他那剃得精光的下巴。
“你的那位新朋友到哪裏去了呢?”他問阿爾卡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