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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林人的屋子只有一間,燻得黑糊糊的,又矮,又空空蕩蕩的,沒有高板牀,也沒有間壁。牆上掛着一件破皮襖,長板凳上放着一條單筒獵槍,屋角堆着一堆破布,爐邊擺着兩個大瓦罐。桌上點着松明,一會兒可憐巴巴地亮一下,一會兒又暗下去。在屋子正中央,一根長竿的一端吊着一個搖籃。小姑娘把提燈捻滅了,坐到一個小凳子上,就用右手搖起搖籃,用左手擺弄松明。我朝四下裏看了看——心裏非常難受:夜晚走進農家的屋子不會是愉快的。搖籃裏的嬰兒又沉重又急促地呼吸着。
“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嗎?”我問小姑娘。
“一個人。”她用勉強聽得見的聲音說。
“你是守林人的女兒嗎?”
“是守林人的女兒。”她小聲說。
門吱扭一聲響了,守林人彎下頭,跨進門來。他拿起地上的提燈,走到桌子跟前,把提燈又點着了。
“點松明恐怕您不習慣吧?”他說着,搖晃了幾下他的鬈髮。
我望了望他。我很少見到這樣的好漢。他高個子,寬肩膀,身材好極了。那強壯的肌肉在溼透的麻布襯衫底下凸得高高的;那黑黑的拳曲大鬍子把他那剛毅而嚴肅的臉遮住一半;在緊挨着的兩道闊眉毛底下,一雙不大的栗色眼睛流露着剛勇之氣。他一雙手輕輕地叉着腰,在我面前站了下來。
我向他道過謝,就問起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福瑪,”他回答說,“外號叫孤狼在奧廖爾省,常常把孤單而陰沉的人稱爲孤狼。———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