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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里斯決然不是個英國人,無論倫敦最時髦街區裏的裁縫、帽匠、理髮師和鞋匠怎麼打扮他。不,不,他斷然不是個英國人,因爲他長着一張蒼白的扁平臉,舉止也有失體統,外加怨氣沖天。他的怨恨和怨氣讓真正土生土長的英國紳士一眼就看得出,這些人才不屑於讓這些東西流露在言談舉止中呢。可憐的麥克里斯遭到了太多的打擊,即使是現在,他看上去還是有點夾着尾巴做人的痕跡。他僅僅憑着本能,更憑着厚顏無恥打開了通向舞臺的路,憑着自己的戲劇走向了舞臺的最前端。他吸引了觀衆,從而覺得遭人打擊的日子過去了。唉,纔不呢,那樣的日子永遠不會結束。因爲在某種意義上說他遭打擊是自找。他渴求躋身於本不歸屬自己的上流社會,可人家多麼開心地享受踹他的各式腳法呀!因此他恨透了他們!
儘管如此,這個都柏林雜種,他還是帶着他的男僕,坐着神氣的轎車旅行。
但他身上還是有康妮喜歡的地方。他不做作,對自己也不抱幻想。談起克里福德想了解的一切時,他言語理智、簡潔、實在。他並不誇誇其談,也不信口開河。他清楚他被叫到拉格比府來是要被派用場的,因此,像一個老奸巨猾、幾乎冷漠無情的商人或大賈,他聽任別人提問,在回答時儘量不動聲色。
“金錢!”他說,“金錢是一種本能。賺錢是一個男人的本性。這不是你幹出來的,也不是你想耍就耍出來的花招。它是你本性裏偶然成性的東西。一旦你開始了,你就賺錢了,賺了,就得繼續下去,直到覺得該歇手了,我想——”
“可你總得有個開頭兒啊。”克里福德說。
“哦,那當然!你得進去,如果你被擋在門外你就什麼也幹不成。你得打拼進去。一旦你進去了,你想不賺都難。”
“那,你除了寫戲,還有別的路子賺錢嗎?”克里福德問。
“哦,恐怕沒有!我可能是個好作家,也許是個差作家。但總歸算個作家,一個劇作家,也只能是個劇作家。這毫無疑問。”
“你認爲流行劇作家纔是你的歸宿嗎?”康妮問。
“說到點子上了,很對!”他說着向她轉過身,臉刷地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