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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解差將大包小包送進了小院,雲畔和李臣簡搬回屋裏,一一打開查看,食盒裏頭裝着羊肉和炕雞、炕鵝,並一壺貼着“皇都春”字樣的酒;兩個包袱裏裝着衣裳和梅花香炭,甚至還備有個小小的香爐,和一盒聞思香。
雲畔託着這線香,感慨萬千,“世上哪裏有比女孩子更可愛的呢,咱們都落得這樣田地了,妹妹還不忘讓我陶冶情操,品一品她新做的香。”
香在這個年代,是一切美好的象徵,文人墨客個個沉醉於那種韻深意長之中,就連獲罪貶官的人,在最艱苦的環境下,也不曾放棄過香。
雲畔以前不解,處境那樣堪憂,爲什麼還有心思盤弄這些東西,現在才知道,這是絕境中的希望和支柱,是衝出精神桎梏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一個有情操的人,即便山窮水盡時,也不能停止對美好的嚮往。
她歡歡喜喜點燃一枝香,插進香插裏,看着頂端一點腥紅乍明乍滅,有輕煙緩緩升騰起來,陋室中腐朽的氣息瞬間就被蕩平了。記憶中往日的種種從眼前流過,她想起小時候阿孃帶她制香的情景,月洞窗外是鬱鬱蔥蔥的春景,竹簾低垂下,穿着柔軟衣裙的女使捧着香料和器具款款走過……那時候以爲閨中歲月無驚,一輩子都會沉溺在這種溫香中,什麼都不用去想,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也許嘗夠了酸甜苦辣,那纔是人生吧!
反正惠存這些東西送得正是時候,兩個人的胃口都不大,這滿滿一食盒的肉,可以喫上好幾日。
當夜很怡然地小酌了一杯,雲畔還覺得人生很完美,可到了第二日,她就開始不耐煩喫那些東西了,見了也算不得很反感,就是不及清粥小菜來得可口。她笑着對李臣簡說:“想是簡樸慣了,反倒覺得那些肉膩味得慌呢。”
他聽了,便將餐盤都收進了食盒裏,陪她一同喫素,十分雲淡風輕地附和:“我也是這樣覺得。”
雲畔眨了眨眼,心想他大概以爲自己是爲了省着點,省到大年下再喫,其實並不是。她是真的不怎麼有胃口,看見油花,莫名有種想吐的感覺,人也好像不及以前有活力了,懶懶地,眯着眼睛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