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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這下可算體會到衆人側目、千夫所指的滋味了。
王尚書這番話,像一隻手揭開了被刻意掩扣好的箭匣,暴露出內中淬過毒液的銳刃來。更高妙的是,這隻手是全然正直、清白且鐵骨錚錚的。
面對朝臣們投來的質疑、鄙薄乃至幸災樂禍的目光,蘇晏側過臉看了看另一位難兄難弟,發現同樣深陷泥淖的豫王殿下仍然老神在在,甚至還朝他戲謔地挑了挑眉梢。
好吧,這位荒唐放蕩的王爺至少還有一個優點,處變不驚,心理素質強大。蘇晏心想,也許豫王仗着天子胞弟的身份,只要不犯十惡不赦的重罪,就能全身而退,而他卻成了被扣屎盆子的替罪羊……開什麼玩笑?
蘇晏泛出個淡雅高潔的微笑,長身玉立,將魏晉名士的裝逼範兒學了個十足十,負手岸然道:“尚書大人容稟,這所謂的證據漏洞太多,實在稱不上確鑿二字。下官意欲自辯,不知給不給我澄清真相的機會?”
王提芮道:“公堂上的犯人尚且有權自辯,蘇洗馬只是涉嫌,自然可以。”
他這句話,幫蘇晏暫時堵住了其他想要落井下石的嘴。
“下官想請蓮洲先生前來詢問。”
景隆帝頷首,着人去傳喚商浦。
商浦年過五旬,自號蓮洲畫癡,年初剛從民間受徵召入宮,一手丹青即使放在人才濟濟的畫院也是出類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