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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了阿勒坦的手,用自己較之纖細許多的手指,繾綣纏繞着對方黝黑粗長的指節,溫聲道:“阿勒坦,你不要去冰原,就留在這裏陪我。” 又望向守護在身旁的朱槿隚、朱賀霖、沈柒與荊紅追,低聲懇求,“你們也別折騰了,安安靜靜地陪我幾日吧……”
蘇晏說着說着又睡着了,荊紅追狠心弄醒他,一刻不停地以真氣溫養他的心脈。沈柒面色陰鬱,以長勺撬開蘇晏的齒關,給他喂調了藥汁的米糊。
朱賀霖守着藥爐,魂不守舍地問他爹:“皇叔怎麼還不回來?腳程這麼慢!”
景隆帝素來沉穩的臉上也失去了從容之色,日夜緊鎖的眉頭,在他的眉心皺出了深刻的川字紋。他剛收到從居庸關飛回的鴿信,沉聲道:“槿城趕至居庸關只花了一日夜,說已帶上樓、霍二人,即刻返回京城。就算他星夜兼程,也還得至少一日夜才能回來。”
研製毒藥時就奔着一擊斃命而去,根本沒有想過製作解藥的嚴城雪,真能在剩下的六日之內解開蘇晏身中的 “關山月” 嗎?在場之人誰都不敢下定論。
焦急等待豫王回來的這段時間,他們一步也沒有離開主屋,三餐菜飯由蘇小北端進來,食不知味地填飽肚子,睏倦難當了就在書桌上趴一會兒、牀榻邊倚一會兒,輪流守夜。這樣至少保證蘇晏身邊有三個同時清醒的人,不斷與他說話,刺激他不要睡着。
而荊紅追更是辛苦,幾日夜下來不斷爲蘇晏輸送真氣,手掌不敢輕離,一息不曾閉眼,爲了減少自己解手的次數甚至乾脆辟穀。好在他境界高深、內力雄渾,真氣運轉時還能源源自生,故而自身消耗雖大,還能支撐下去。
閉掩的窗戶,昏暗的光線,空氣中瀰漫着清冽的薄荷味,低垂的幔帳間數道人影綽約,語聲噥噥。一室之內有人醒着,有人睡着,吐出與吸入的氣息都交纏在一起。朱賀霖從淺眠中驚醒時,眼前見到的這幅景象令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爬上牀榻時,他擦過了倚欄而睡的沈柒的腿。沈柒大約也是疲累至極了,竟只是撩起眼皮看了年輕的皇帝一眼,又閉目睡去。這道眼神中沒有了令他不快的陰戾與惡意,只是茫然,像個無辜稚子般純粹,倒叫朱賀霖一時怔住。
從幔帳間伸出景隆帝的一隻手,搖了搖手指。朱賀霖連忙掀簾而入,從盤腿打坐的荊紅追身後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