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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拄着旗杆才勉強從泥地裏站起來的趙將軍渾身上下衣衫襤褸,頭髮散亂,衣袖上還在往下滴着滲血的泥水,像是一個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小乞丐,滿臉髒兮兮的鼻涕眼淚,碎髮一團團地糊在了臉頰上,眼神茫然膽怯,他用兩隻手握着旗杆,眼神緩慢地逡巡了一圈面前的士兵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當他接過軍旗、站起來的那一刻,上百將士齊齊下跪,垂下了頭顱,呼喝聲震天蓋地:“參見將軍!”
趙無缺抽動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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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琢搓了搓手,哈出的氣在空氣中結出一團團的白霧,趙無缺坐在冬季光禿禿的草地上,微微躬着脊背,謝琢則彎着腰,將帛紙壓在趙無缺背上認真地寫着字,被當成書桌的趙大將軍費力地擰過頭,用力向下斜眼,試圖去看紙上寫了什麼,就被謝琢一巴掌拍在了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呵斥道:“別動!寫歪了!”
趙無缺悻悻地轉過頭,像一隻被主人批評了的大狗,耷拉着腦袋,慢吞吞地拔着地上的草根:“寫完了沒有?還要多久啊?”
漠北的冬季寒冷徹骨,滴水成冰,墨汁根本磨不開,謝琢原本都是用竹刀刻字的,但天氣冷下來之後手指不靈活,鋒利的竹刀好幾次割傷了手,趙無缺看見他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後,就不讓謝琢再用竹簡了,轉而給他找來了漠北一種特殊的草汁子,榨出汁漿後充作墨汁寫字,效果竟然也不錯。
不過紙張柔軟,不比竹片可以拿在手裏隨走隨寫,趙無缺就成了簡陋環境下唯一的工具人。
坐下是書桌,伸手能放硯臺,還可以調節高度,實乃居家旅行之必備利器。
在紙上寫下最後一行字,謝琢小心地捏着邊角提起紙張吹了吹,將風乾了墨跡的紙張捲成直筒塞進趙無缺遞過來的竹筒裏,趙無缺殷勤地接過竹筒收進包袱裏,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帶着謝琢繼續沿着土路往外走。